把齐斐聿和谢京墨赶下山,这几天院子格外的喧闹。
现在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或者说是死寂。
江平乐从怀里掏出齐斐聿给的药,随手扔下山,然后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大仇突然得报,她紧紧捏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松下来了。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在门口的槐树下,挖出两坛埋了多年的好酒。
这是殷三叔在她小时候埋下的,说是女儿红,等她成亲那天才能拿出来。
当初强练功法的副作用愈发强烈了,她只觉得自己身体每一处,都好似被人拿钝刀一点一点地划开。
就挖两坛酒的时间,她都得坐下来休息两次。
她把挖出的两坛酒放在屋内桌上,又拿出一个小酒壶,给自己倒上一小壶酒。
倒好酒后,她又往小酒壶里倒了些白色粉末,慢慢摇匀。
然后,她就进了里屋,从床底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箱子。
箱子上落满了灰尘,里面装着的是江平乐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
江平乐轻轻吹开箱子上落着的灰尘,打开这个尘封许久的箱子。
箱子里,安静地躺着一件华丽的嫁衣。
满目的红色,让江平乐的心猛得刺痛。
她好像又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死在怀里的情景了。
江平乐的手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她紧紧抓住木箱边缘,闭上眼睛,想等脑中的情景缓缓淡下去。
但人最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江平乐只感觉有一股戾气郁结在心头。
她的眼睛也开始微微发红,心中的戾气开始慢慢转变成杀气,她现在急切地想见血。
等她好不容易平缓下心绪,眼里的血红慢慢褪下。
朱红色的箱子硬是被按出几道清晰的痕迹,还有一道暗红色的血痕顺着缓缓凹痕流下。
江平乐毫不在意地抹去了手上的血迹,内力的反噬越来越厉害,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换上箱子里的嫁衣,坐在镜子前,仔细给自己梳妆打扮。
挽上发髻,抹上胭脂,抿上口脂。
她呆呆看着镜中的自己,若是殷三叔在这里,看到她这装扮不知该有多开心。
若是余希在这里,想必只会脸红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夸一句好美了。
想到余希的样子,江平乐不禁笑出声,真好啊,他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江平乐抱着余希的牌位,站在正厅,正正经经地和他拜了天地。
外面日头正盛,巨大的太阳悬在空中,放出耀眼的光芒。
江平乐拿上早已倒好的一壶酒,又拿上两个酒杯,缓步走到余希的墓前。
许是光芒太过耀眼,江平乐不自觉眯了眯眼,好一会,才适应了外头的日光。
她蹲坐在前,摆好酒杯,拿起酒壶,给杯中倒上酒水。
“余郎,该喝交杯酒了。”江平乐轻声唤一声,眼泪却不听话地不断从眼中滴落。
泪眼朦胧间,她好似看到余希真的站在他的眼前。
憨笑着拿起剩下的那个酒杯,与她一起饮下杯中的喜酒。
江平乐仰头,酒水混着泪水,一起饮下肚中。
腹中升起一股暖意,倒是安抚了她这几日因为内力反噬产生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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