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不住他看到我时的激动光芒。
我们互相对视了有几分钟之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朝他跑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再次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后,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虽然只有几十天没见,我也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那么地想他,可是为什么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思念还是抑制不住地倾泻而出,让我无法自持?
不知抱了他有多久,直到他低低的笑声传来,我才停止哭泣,有些不好意思:“你笑什么?”亲了亲我的额头,他忍住笑道:“我在笑一个大人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
“什么嘛,居然嘲笑我。”在报复性地将眼泪鼻涕通通抹在他的身上后,我仰起头看着他,“谁说我哭了?”
听见我的这句话,胤禛笑了起来,俊朗的脸庞随着他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柔和。他好笑地看了我一会,修长的十指轻轻抚过我的眉、我的眼、我的脸,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我不知怎么地就突然想起那次和他在草原上缠绵的吻,脸上顿时大红。正准备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时,他突然就伸出手将我揽入怀里。半晌,他闷闷地在我脖颈处发出声来:“兰儿,你终于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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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觐见 Presence(6)
我没有问胤禛在我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里,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其实我大致可以猜得出的。既然心中有数,那又何必再去问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呢。
我已然是年遐龄的女儿,那么解除禁闭后,我自然是要回年府去的,于是胤禛打算送我回家。
马车里,胤禛跟我大致讲了一下年府的事情,说待会到了,一切都由他来安排。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了,我随着胤禛下了车。年府的宏伟让我吃了一惊,不愧是巡抚的家,果然有气派。大大的两个石狮子威武地立在门口,旁边三四个奴才,五六个侍卫随着一个长得很魁梧的男子站着,像在等什么人。男子看见胤禛下来后便迎了上来,朝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奴才年羹尧见过四爷。”
他就是年羹尧?闻言面前的男子自报姓名,我一怔,随即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敛眉低头地跪在地上,一副谦卑恭敬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之后驰骋沙场、位居人臣的年大将军。
“亮工不必多礼,快请起。”胤禛往前跨了一步,手虚抬了一下,示意他起来。年羹尧谢过后便站了起来,顺势还朝我看了一眼。我这才看清了此人的相貌。标标准准的国字脸,脸部的线条非常刚毅,一双有神的眼睛透露着锐利与锋芒,我这才终于有点相信他会成为以后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年大将军了。
行礼过后,年羹尧便请胤禛进去,我们随即进了府邸。年府很大,里面纵横交错着许多房子,一间间一排排并列着,整齐又有序。想着会在里面住上一段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别扭。年羹尧让我们在大厅坐下,然后命人给我们泡上了最好的龙井。年遐龄被康熙召进宫去了,所以只有年羹尧接待了我们。胤禛先是与他闲聊了几句,然后才把我介绍给他。
之后,他朝年羹尧使了个眼色,年羹尧随即招呼了一个叫红儿的丫头过来,说是带我先去自己的房间。我看了看胤禛,不知道他有什么话是要回避我说的。胤禛的神色没变,只是朝我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了,我还有些事要跟亮工商量,一会再去看你。”我点点头,拜别了他与那个从今以后就是我哥哥的年羹尧,随着红儿走到一间不小的房间里。
“奴婢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奴婢去门外候着,小姐有事叫奴婢。”红儿说着就乖巧地退下了。我不禁感叹年府的丫头果然训练有素。看着红儿出了门,我才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想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觉得是在梦中。
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的,让我不禁想起了有巧云在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想到巧云,我有些着急。我进宫这十几天,她独自一人住在郊外,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胤禛有没有去看过她,告诉她这一切,她会不会因为联系不到我很着急?
独自坐着发呆,时间倒也过得蛮快,一眨眼,天都已经快暗了,可胤禛还是没有来。也许他正在和年羹尧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又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我猛然回过神来,警惕地看着门问:“谁?”
“小姐,少爷问你要不要用晚膳?”红儿的声音隔着大门传来。
“四爷人呢?”我问。
“听少爷说四爷因为府里出了点事赶着回去了。”
“府里出了点事。”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略带失望地点了点头。虽然也知道他这么晚肯定是不会来了,可是他府里又出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着赶回去呢?
跟着红儿到了饭厅,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除了刚才见过面的年羹尧外还有一个比他年纪大的老人以及一个女人。我猜测他们分别应该是年羹尧的父亲年遐龄以及他的妻子。年遐龄看见我后朝我笑了笑,我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给他请安。正犹豫间,他已经站了起来:“姑娘不必多礼,说起来您以后还是我们的主子呢。”
跟官场上精明的人相处真不是件容易事。我倒还没开口他就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这要是以后相处下去,那我还有点隐私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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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觐见 Presence(7)
4
到年府也快七八天了,自从那天胤禛送我来了之后就再没来过。虽然我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可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每天除了能多在屋里待一会就绝不往外走,在自己的屋子里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譬如练字,譬如绣花,譬如……一切平常女孩子会做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并不管束我,可是对我来说,这里毕竟是他们家里,我终究还是不能把它当成自己家一样。而红儿虽说是服侍我的丫头,可绝大多数时间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并不说话。我也曾领教过了她说话的技巧,所以也懒得再去跟她搭话。
今天,我已经在一幅绣品前大概坐了有半个小时了,我正绣得高兴时,管家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我愣了愣,放下手头的针线,略带责备道:“怎么了?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虽然到年府的时间不久,可是还从未见过管家紧张成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担心。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府里主事的人可都不在,要是让我去处理的话可怎么是好?
“是这样的。”管家再次紧张地抹了把汗,“府里来了贵客,听他身后的小厮说是当今的十三阿哥。”
“你说什么?十三阿哥来了?”惊闻这个消息,我差点将手里的绣品打翻,一个起身急忙站起来。十三阿哥怎么来了?难道是胤禛脱不开身叫他来看我的吗?思绪飞快地在脑中旋转,我顾不得再细细思考,朝管家挥了挥手,急道:“快,带我去见十三阿哥。”
匆匆与管家一起走向门口,大老远就看见一袭素色长袍的十三阿哥站在门口,他脸色苍白,正毫无表情地看着门内。看见我时,他的神色剧烈地一震,像见到鬼似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心中就这么突然莫名地涌过一股念头,肯定不是胤禛叫他来的!
“奴才们见过十三阿哥,爷吉祥。”管家带着院子里的一众人等纷纷给十三阿哥跪下请安,我却仍然呆呆地立在那里,直到管家小声地喊了我一句,我才反应过来。愣了愣后我朝他福了福身:“民女见过十三阿哥,爷吉祥。”
十三阿哥没有理睬那些人,只是将目光定定地停留在我的身上,眸子动也不动:“你就是四哥要新娶的侧福晋?”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看他这神色,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似乎不太适合让在场的这些人听到,便让管家带着众人退尽。十三阿哥朝我迈了两步,只见他细细地打量了我许久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蕙兰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幸亏我及时刹住了车。沉了口气,我才重新开口,“我叫年婉若。”
“年婉若?”十三阿哥将名字重复了一遍,又看了我一眼,声音幽幽地传来,“我只道四哥要新娶个福晋,谁知后来十四告诉我说新福晋跟我们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我不相信,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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