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师父的,反而在今日希望徒弟能够自私一点,不要总是冲在最前面。
然而夜浮光清楚,命墙倾塌,必须要让真正的长生渡释放出来才能补救,但释放长生渡也就意味着银沥的肉身和魂识会被冲毁,这太冒险了,于是夜浮光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死生往复阵,和五万年前一样,将银沥现有的魂识抽离肉身,储存在死神往复阵法中,待长生渡完全释放出来后,并蒂扶桑会重新变回一颗种子,回到世间,到时夜浮光便可以逆转银沥的生死,重新复活他,就像五万年前一样。
可是这种办法有一个无法避免的缺憾——从死生往复阵走出来的人,会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银沥会和五万年前一样,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开始成长。
一直成长到他上一次死去的年龄。
而死生往复阵损耗法力完全没有上限,夜浮光确实需要韩拾一来为他作鼎。但他担心如果直接将阵法的缺点告诉韩拾一,对方拒绝与他合作的可能性极大——毕竟没有谁想亲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将自己忘却。
所以夜浮光在韩拾一面前,巧妙地换了一个说法。
然而很不巧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亲自教出来的徒弟,银沥早就看穿这一切。
夜浮光想要拼尽全力再为银沥铺一条活路,但银沥却不想走了。
“师父可曾想过,徒弟也有主宰自己人生的权利?”银沥问他。
“银沥,为师从未想过要害你。”夜浮光苍白无力地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是能让你活着的最好办法。”
“可我不想这样活着!一具没有情感的万能工具,一个必须忘情才能维系三界平衡的法器,就算再活千万年,我都不会开心的……”
“可你明知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你也要走吗?”夜浮光问他,他眼中倒映着火光中的银沥,银沥的眼神决绝,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师父,路不都是走了才有吗?只要还能往前走,那就不是绝路。”银沥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师父和韩拾一,还是在说服自己。
夜浮光没再多言,只是问他:“你想好了?”
“嗯,师父,我想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夜浮光问得无比郑重,但他的徒弟却回答得举重若轻。他了解他的徒弟,越是艰难重大的决定,他便越要装作一副轻而易举的模样,一来他争强好胜,二来……他不想让他在乎的人担心。
这是保留在银沥身上独属于他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一部分人性,夜浮光很庆幸,银沥成为了他自己,没有完全沦为一具神器。
思索良久,夜浮光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对自己唯一的徒弟说:“好,师父不管了,接下来你的命运,由你自己决定。”
得到师父的准许,银沥如释重负地松懈了肩膀。
“师父,你的教诲,徒弟铭记一生。”
银沥望向他喊了五万年的师父,他的眼神永远沉着冷静,像冻结了几万年的冰川。要拥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像师父那样无论何时都岿然不动呢?银沥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达不到师父的高度。
银沥突然好奇,不知道师父在过去的岁月里,有没有那么一次后悔过将自己炼成长生渡呢?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所以银沥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始终没有问出口。
相对而立的夜浮光,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
其实银沥不知道,在过去五万年朝夕相处的时间里,那般伟岸的冰川也曾有过暖流暗涌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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