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萨尔能够保护他自己,肯定的。
突然,本辛顿看见点什么,使他“啊”地一喊,却喊不出声来。
转眼间,三只老鼠从蔓草从中钻出,直冲科萨尔而去。
足有三秒钟,科萨尔站在那里没有发觉,接着,他一下变成了世界上最活跃的东西。他没有开枪。显然没有时间瞄准,或许连想到瞄准的时间都没有;他迅速弯下身躲开一只跳来的老鼠,本辛顿见他回手就是一枪托,正打在它的脑袋上。那个怪物只跳了一下,便翻倒在地上。
科萨尔的身子向下沉到芦苇般的杂草中不见了,接着又站起来,直奔另外两只老鼠,抡起长枪砸将下去。
本辛顿耳边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叫唤,便见剩下的这两只老鼠在各自逃命。
科萨尔一直追到了洞口。这是一场在迷蒙的雾气里由黑影演出的全武行;三只参战的怪物,在引人发生幻觉的明净的月光下变大了,显得不像是真的。有的时候,科萨尔看去高大极了——有时又看不见他。老鼠或是腾地一窜,横过视线,或是用飞快的脚跑着,快得像是安了轮子一样。只有半分钟,这出戏便收了场。除本辛顿以外,谁都没有看见。他能听见身后人们在向房子走去。他喊了点什么发音不清楚的话,跑向科萨尔,这时老鼠已经不见了。
科萨尔在洞口向本辛顿迎来。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很平静。“喂”科萨尔说,“就回来了?灯呢?它们现在全在洞里。我敲断了从我身边跑过的那只老鼠的脖子。看见了吗?在那儿!”他伸出一根瘦削的指头指着。
本辛顿骇然,说不出话来。
灯好像总也不来。最后,总算出现了,起初是一只不霎的亮眼,以一种晃晃悠悠的黄色强光为前导,接着又是两个、一霎一霎地,随后亮了起来。在它们旁边有小小的人影,传来小小的人声,接着看到其大无比的黑影。在月色中的宏大梦境里,这一群构成了一块小小的发炎红肿的斑点。
“弗赖克,那些声音说,”弗赖克。”
从这些声音中终于可以听明白一句:“弗赖克把自己锁在小阁楼上了。”
科萨尔又在做着更加神奇的事。他弄出一大把一大把棉花,塞到耳朵里——本辛顿暗暗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接着他把四分之一夸脱的火药装进枪里。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当科萨尔的两只皮靴底在主洞口消失时,他的惊奇达到了极点。
科萨尔四肢着地,从下巴底下,用一根绳子拴住两支枪,拖住左右。一个身材短小,脸色黧色、神情严肃的人弯着腰,准备跟他进去,将一盏灯提在他的头顶上方。这一切安排得如此之明智、清楚又适当,简直就像是个疯子的梦。棉花似乎是为了防备枪的震动;那个人也塞了耳朵。明摆着的!要是耗子见了他们便跑,当然不会有危险;如果耗子朝他过来,他就能看见它的两只眼,向它们的中间开抢,因为他们是顺着洞穷追到底,科萨尔几乎不会打不着它们。这,科萨尔坚持说,是明摆着的方法,时间可能拖长一点,但是绝对有把握。他的助手弯腰准备进洞时,本辛顿看见一团细绳子,末端拴在他的外衣上。当需要把老鼠的尸体拉出洞时,他打算用这根细绳把粗绳子拽进洞去。
本辛顿发现手里紧紧握住个什么,一看原来是科萨尔的丝帽子。
它怎么到我手里来的呢?无论如何,这总算是一点可以纪念他的东西吧。
每一个相连的鼠洞口都安排了几个人,灯放在地上,照亮整个洞口。一个人跪着,向圆圆的洞里瞄准,时刻准备着有什么东西发现。没完没了的担心。
之后,听到了科萨尔的第一枪,像是矿坑里的爆炸。
一听到枪响,每个人的神经和肌肉都紧张起来。砰!砰!砰!老鼠极力想逃走,可是又死了两只。接着,带线团的人抽动细绳。”他干掉了一只。”
本辛顿说,“他要大绳呢。”
他们看着粗蝇爬进洞去,它似乎变活了,像条蟒蛇——洞里挺黑,细绳看不见。最后它不爬了,停了很久。接着,本辛顿好像觉得这条奇怪之极的怪物慢慢爬出洞来,末端出现了那位向后倒退着的小个子机械师。在他后面,把地面犁出两道深沟的科萨尔的靴子伸出洞来,然后是他的被灯笼照亮的脊背。
现在只剩下一只活的。这只倒霉的可怜虫缩在洞的最深处,后来科萨尔和灯笼再次进去把它收拾掉了。然后,为了弄确实,科萨尔,这个白鼬人,爬遍了所有的洞。
“全干掉啦,”最后他对目瞪口呆的同伴们说,“要是我不是一个脑袋糊涂的粗俗人,我应当光着膀子进去。明摆着的。摸摸我的袖子,本辛顿。全湿透了。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灌上半肚子威士忌才能免我一场感冒。”
7
在这个神奇的夜晚,本辛顿有时似乎觉得大自然给他安排了一个怪诞冒险的生涯。特别在他喝过烈性威士忌之后那个把钟头之内,更是如此。
“不回斯洛恩街了,”他对那个高大、金发、肮脏的工程师说。
“不回了,呃?”
“不怕了,”本辛顿忧伤地点着头。
将七只死鼠拖到荨麻丛边的火葬堆,累得他汗流浃背。科萨尔向他指出,明摆着,只有威士忌,才能使他免于一场不可避免的感冒。在砖彻的旧厨房,吃着盗匪似的晚餐。外面鸡棚旁边,一排死鼠躺在月光下。
休息了约莫二十分钟,科萨尔招呼大家继续把活干完。
“明摆着的,”如他所说,他们得“把这地方一齐铲平。不剩废物堆——不再出怪事。懂了吗?”他激起大家把这地方彻底毁掉的决心。
他们把房屋里所有的木质部分都砸了,劈了;他们把劈开的木头延伸到每个有大植物生长的地方;他们为死鼠架了个人葬堆,浇上了煤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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