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夏,天气是越来越好了。
之前阴雨连绵,把马棚给冲毁,连带着好些马具都不能用,趁着每月十五的草市,沈绿腰打算去赶一趟久违的集。
市场在七八里外的观音庙旁,离他们村不算太远,两个人步行而去。
正午的阳光,把大路照得一片雪亮。
道路两旁,长着歪七扭八的野树,开粉的红的杂花,蒿草密密麻麻,恨不得从路当中长进来,荨麻、婆婆丁、灌木丛绞成一团,蜜蜂到处乱飞。
远处,一群羊正在河滩上吃草,有人牵着马在河里饮水。
严霁楼似乎有意和她避开距离,一个人走在最前面,但是又好像怕她跟不上,总是走走停停,使两人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个恰当的范围。
空气静谧,两人一路无言,只有窸窣的脚步和衣袍的摩擦声。
蛱蝶穿过两人中间,短暂悬停,很快又飞走。
路上有时候碰见同村的人,大多数人都能认得沈绿腰,而认不得严霁楼,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往往第一时间,集中在严霁楼身上。
等看饱以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向沈绿腰,用那一种惊奇的目光。
如果是女人,多半是掩唇而笑,意思是好奇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以此为调侃。
甚至有个牵着一儿一女的妇人上来,爬到她耳边问她,“这么快就找到新男人了?长得这么好,在哪儿弄到的?”
要是男人,多半不怀好意,目光来回在两人脸上逡巡,好像是既羡慕这个,又嫉妒那个,就像一个捣蒜的大锤,要把两个人连续锤烂了,捣成馅瓤,包到一个皮里面去,统统囫囵下锅。
这么被看了几回,严霁楼有些生厌,脚下加快速度。
二人的距离大幅拉开。
终于出了村,走到邻村的地盘,这就好多了,路上没有人认得他们,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他逐渐慢下来,有意等她。
结果刚走几步,就有个老汉,牵着牛,当面堵住严霁楼,拿牧牛的草鞭指着严霁楼,骂道:“你这个小伙,长得人高马大,自己走那么快,把婆娘撂到后面,这像啥样子!”
严霁楼面色铁青。
绿腰赶快从后面跑上来解释:“那是我弟弟。”
老农大怒,“那就更不成了,连长辈都不知道孝敬,多可怕!”
这下连绿腰也怔住了。
严霁楼听了这话,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露出笑意,走到沈绿腰旁边,懒懒地拽住她的袖子,“姐姐,走吧。”
“哎,这样才对嘛。”老农赶着牛,得意地远去了。
人一走,严霁楼很快松开手。
绿腰气恼:“还不如解释清楚。”
严霁楼回望一眼老人背影,说:“遂他们的意,才能叫他们更快闭嘴。”
后半截快到观音庙了,路上人来人往,他们两个走在其中,终于不再引人注目。
因为早上还没吃饭,沈绿腰坐在一个凉粉摊子前。
树下确实凉快的多。
严霁楼到前面地摊上去看马具。
那卖凉皮的妇人,在案板上将圆圆的皮冻都切成碎块,给里面淋上花椒油,凉醋和蒜水,又撒一把小葱。
绿腰口味重,怕调料放太少,嘱咐老板多加辣。
老板爽快答应。
不一会儿,一碗红油鲜辣的凉粉就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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