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也不想去问,见窗外月明星稀,月桂树轻轻摇晃,树下满庭芬芳,越发的觉得此时不出去走走真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于是上前拉拉那人的袖子。
那人不动。
我叹口气,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啊。
又伸手,愈挠他痒痒,谁料他竟然大大方方的任我在他身上挠来挠去,最后等我回神的时候,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十分不成体统的抱着他的腰。于是我知趣儿的赶紧溜下来,都没敢去看他的脸色。
啧啧,那个小白脸,想来哪怕是被个小姑娘压一下也扛不住吧?
不过最后我看了看外面风清月高,花团锦簇虽然看不到,但在这种天气里悒悒而行也是一件让人很享受的事儿。索性对他道:“索性不出门,我们就在房子里走走如何?”
我那日初见这房子,还以为不大,却不想我所见到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这栋房子与整个后院中的绝大部分建筑都用走廊连接在一起。
他似乎终究没能架住我的折腾,虽然被我拉扯了起来,但也坏心的把身体的重量往我身上压了压,然后才松开。
我搀着他慢慢走出去,顺着走廊遛着弯儿,一路遇见不少女官,都是敛衽施礼后让开路,一言一行极尽妍态。云惊蛰走的很慢,轻缓随意。今夜冰轮高挂银光泻地,虽已是入夜,但还能将各处的精致看清楚。
我东看看西看看,竟与他走的一样快慢。
与他的谛听院紧邻着的一个院落内满是梨花树,如今正是梨树花开的是借,满园白霜。我虽然说是只与他在走廊里走走,但见到这等精致焉能忍住承诺?
扯了他的袖子就往那边儿拖去。
他弹弹我的脑袋,清秀的眉目带着挪揄,问:“你不是说只在上面走走?”
我只当做没听到,松了他的手一个人在院子里转圈圈,身上时不时的还能落上一片花瓣。
云惊蛰淡淡的笑着站在那儿看着我玩耍,我偶尔回过头去,都能在他身上发现几个新的花瓣,玄黑轻袍,白色花瓣,月华如水,此情此景,我想这辈子我要再想看到一个比他还要漂亮的男人那可就难了。
又想,找个英俊的似乎也容易不到哪儿去。
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但惟独不愿去想那些烦心事,今日只求一乐。
遛弯回去,自然是洗洗准备睡觉。
我自然知道今晚我是要和云惊蛰一起睡的,可却不想这人洗个澡就有那么多的事儿,我看着面前的四个女官,四个女官回看着我。我顿时囧,回头去看云惊蛰,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等待遇,先是问我道:“不习惯?”
我点头。
“想自己洗?”
我继续点头,我现在完全可以生活自理好吧,不要真把我当成七八岁的小萝莉。
他“哦”了一声,然后挥挥手,屏退了女官,然后对我道:“刚刚没跟你说,她们是负责给我洗头发的,现在她们走了,这项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顿时骇然,下一瞬就想上去抱住他老人家的腰身哭求,就你那头等身长的头发,俺要折腾到何年何月啊,我错了行了吧?
那位大爷这时候悠然的脱了最外层的衣裳。
我见他脱得慢悠悠的,不急不躁,那参杂着金丝织成的段子剪裁出的衣裳最后被他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而后,他道:“阿肉,我跟你说了没,我最讨厌的就是黑色。”
阿肉……我真想青筋直冒,上去揍上这丫的一拳。
阿肉这个称呼,其实是我多年的外号。
柔什么的和我是拉不上一点关系,模样是长的爷们了一点,托水心的福,我也当了不少年的男性公敌,但这并不妨碍我有自己的哥们儿。
一起踢球的哥们啦。
一起打球的哥们啦。
一起练拳的师兄弟啦。
当然,我和他们的关系或许还不错,但也仅仅止步于哥们而已。
倘若有例外的话,也不过那么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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