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煜珩的话,闻溪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将疑惑表现得恰到好处,甚至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她正有此意,却不知殷煜珩为何无故替自己牵起了话题,仿佛他总能将自己看穿。
“后日东宫的殿宇便修缮完毕,太子殿下该回宫了,颂栀毕竟是他的人,若你觉得这些日子她的罪已赎清,便就送她回去吧。”
闻溪转眸去看颂栀,仿佛是在询问她自己的意思,为奴惯了,哪里就有自己做主的时候。打颂栀十岁那年入宫,这几日在药斋里的日子最为惬意,也只有闻溪把她当个人看。
颂栀垂着脸,微一屈膝道,“颂栀的命都是姑娘的,姑娘做主就是。”
“你终归是宫里的人,按着规矩,本该回殿下身边伺候,且你服侍太子多年,总还是有些情面在的。将军亲自送你回去,也能全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只是……”
闻溪抬眼看她,眼中带着关切,“你若担忧回宫会遭磋磨,那便请将军去求殿下早些放你出宫,在药斋做些活计,还方便照顾你娘亲养病,可好?”
颂栀眼眶一热,双手绞在一处,她何德何能,劳烦殷煜珩为自己去求太子殿下开恩。为娘亲治病抓药,给兄长清掉赌债,更不追究自己犯下的罪过,颂栀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偿还眼前这两位的恩情。
她咬了咬下唇,眸中闪过一丝坚定,跪下磕头道,“多谢姑娘,颂栀想跟着太子殿下回宫……”
殷煜珩剑眉一挑,肃声道,“你若是回去了,生死与我们再无瓜葛,可想清楚了?”
颂栀心里岂会不知回去的风险有多大,可这几日她眼见殷煜珩看闻溪的眼神里,已经再没有梅湘凌的一席之地,此后若让太子妃再寻到机会,定还要千方百计为难闻溪。
她如今在宫外又能为闻溪做什么呢,倒是回到东宫,无论是在梅湘凌身边亦或是太子身边,往后总有机会报恩一二。
“奴婢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奴婢不敢再请将军为奴婢去求太子殿下特赦,左右还有七八年就到了年纪,若是按规矩出宫,兴许还能找个老实人成家,余生也有依靠。姑娘人美心善,颂栀回去后,定日日为姑娘诵经祈福,不忘姑娘恩德,再不敢作恶。”
闻溪把人扶起来,面色有些忧郁,实在说不出冠冕堂皇的话,只挥了挥手道,“你这便就去吧,殿下要搬回宫了,那边定是需要人手的,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往后……自己小心。”
颂栀含泪别过,殷煜珩亲自把人送回了镇远侯府。
他们走远后,阿黎嘟着嘴过来问道,“姑娘是菩萨吗?为何对这婢子这般好?就不怕放蛇归林?”
闻溪嘴角微微勾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也是任人拿捏着度日,都是苦命的奴婢,怎知今日我放过她,不是来日放过我自己。”
阿黎似懂非懂,讷讷地看着闻溪,只觉她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许是隔壁府邸的那位终于要回宫了,往后出门腰杆都硬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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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太子见到颂栀全须全尾地站在堂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殷煜珩,“煜珩不是最在意闻溪姑娘的吗?颂栀竟还能好好地回来,本宫有些看不懂你了……”
颂栀上前行跪拜大礼道,“罪奴参见太子殿下,闻溪姑娘宽宏仁善,且当日若是没有她护住江家千金,奴婢恐要铸成大错。姑娘说殿下就要迁回东宫,定缺人手,便让奴婢赶紧回来伺候,想着……殿下使唤奴婢多年,定顺手些,还请殿下让奴婢回来吧!”
殷煜珩面上淡淡道,“那丫头当日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一场风波,臣问她要什么赏,她只说不愿再见人因她而遭难。下臣恳请殿下,全当这奴婢已经改过,留着伺候,左右现在正需要人手,若她以后再敢仗势欺人,您再亲自发落就是。”
赵晏磬若有所思地看着颂栀,心中暗诽道:一个南陵小国的宫婢,都比自己的太子妃要大度,为何天下良人都被他殷煜珩占了先……
“罢了,既然闻溪姑娘都放你一马,你便回王梁手下当差吧。”
颂栀一边叩首一边舒了口长气,还好太子没有让她回梅湘凌那边伺候,不然还不知要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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