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艳的注意力从他的话语移到了他的身后,一副白色的担架上躺着一个人,被染着血的白布裹住分不清男女。越走越近,直到从他们身边经过,担架的颠簸,一只香袋不小心掉落,直直落在她的面前。
那只香袋她是那样的熟悉,这三年来,几乎天天能看见的东西,里面放着的是桃花醉的独门配料,天下只一人所有。
她冲上去,大声呵斥开,抬着担架的人。没有拉开白布,没有哭,只是落泪,她再没有力气去哭,呆愣的坐在一旁,像是断了线的木偶。
他从小便行走江湖,每次打打杀杀在外人看来太过平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兄弟的离去是多么的无可奈何。看她那个样子,霍咎不由哽咽。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任何安慰:“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会瞒你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点点头。”
许久不见她动作,霍咎想起身离开时,却被她一把拽住,之后多年霍咎从未忘记过没有内功的她拉住自己的力道。
“她本是江南第一酒家千金,他爹是仇不凡,她叫仇无双。”
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他点点头道:“就是他们,当年他们家的酒一直进贡皇宫,甚至远销塞外,她爹却心高气傲,自称天下第一家。皇帝大怒,便派当时的六皇子想办法惩治他们。”
她几次哽咽,用尽力气开口:“当年还是我出的主意,抄了他们家。”
霍咎实在不忍心却还是回了她:“之后不久他父亲气血攻心便病死了,她独自流落街头。”
作者有话要说:
☆、情绝(3)
“之后,她就遇到了我。”
“……”
她伸出颤抖着的手,缓缓拉开白布。苍白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轻轻替她整理着易容,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笑起来似月牙般的眼睛已经阖上,麻雀那样吵闹的嘴巴,却再也无法吐露出任何一个字,来逗她欢笑。
炎艳清理着她的衣裳,陡然间发现她的肋骨与经脉全断,是断魂掌无疑,出掌之人必是使足内力,一招致命,才会肋骨、经脉全断,其杀意可想而知。这是师父的独门武功,她便是刚练到此掌时,武功便已全废。
这天地下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还有谁。
她看着双儿:“双儿,是我害了你,我这就去给你报仇。”起身瞟了眼霍咎又说道:“她交给你了。”
“炎,不要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琯杺她……”霍咎试图拦住她,却被她甩开。
“够了,轮不到你来跟我解释。”炎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去控制,不由一顿:“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便转身跑开了。
霍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在意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凤鹫宫,刚进去便抓住一个宫女问道:“上官玦呢?”
小宫女刚刚才经历了刺客刺杀,惊魂未定。就被她抓住,听见她直呼皇上名讳,更是脸吓得苍白,不敢吱声。
她头一偏,见肖云正从侧房出来。没等他反应,夺过他的剑就闯了进去,肖云赶忙拦阻却未来得及。
上官玦看着一推没有用的太医,心中正郁气难疏:“治不好皇后,朕要你们陪葬。”太医院的人早已一身冷汗,连连称是,低着头却不知道在那研究着什么。
听到门又被打开的声音,上官玦以为是肖云又回来了,正想发火,却听到来人熟悉的声音:“上官玦。”接着炎艳便出现在他眼前。
“艳儿,……”
没等他说话,炎艳便一剑刺了过去,剑身却被上官玦牢牢用两指夹住:“艳儿,你做什么。”
她知自己没了武功,根本打不过他,却硬撑住了。
“怎么,你的断魂掌呢,怎么不使出来,啊,对了,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废物,要杀我,何必还要使什么断魂掌,应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炎艳嘲讽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闹够了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琯杺她……”
“琯杺,琯杺,琯杺……你那么爱她,何必来招惹我。”她抑制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她不想在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就是上苍派来惩罚我的魔鬼,笉,双儿,我可怜的双儿,她有什么错……”她用尽全力冲他嘶吼着。
上官玦蹙着眉,不说话。
“我今天就要给笉和双儿报仇。”说完便用力抽出他夹住的剑,重新刺了出去,只是方向一改,直向她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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