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拿出自己家的森严来,一声令,军列整齐,脚步沉重,过了那些士兵,士兵们看他们眼神扫来,就当没看到似的,木然的很,江东子里有藏不住事的冷笑,要讥讽几句,大多数还是知道分寸的,赶紧拉住,可惜士兵们依旧无动于衷。
这军列看上去也有些威风,那又如何呢,难道还比得上我勇烈镇守门下的武校领?
程普沉了脸就这样向前,一步一步进了城,可城内居然是瓮城,一进去他就看到四周城头站满了士兵,惊的他浑身冷汗,此刻若是一声令下,两道闸门放下乱箭射来,谁能活。四周士兵却没有人****以为的这种事情,冷漠的看着他们,仅此而已。
捱过了瓮,终于进了主城,洪城这关中第二大城的繁华,和现在款项拨来后,开始的修建正在展开,到处热闹,车辆来回,先打开的东南西北主道,居然和外边官道一路宽阔,两侧已经种下梧桐,路还分了左右道和横道,虽然行人如此之多,却依旧有条不紊。
江东子看着这城内,看近处严整,看远处时有残垣断壁,知道定是在改建,可是放眼去改建如此之多,他们也不由诧异,这需要耗费多少钱粮才能如此?难道传言是真的,关中天子要在这里练就新军了吗。越发好奇,抓着这个公然进城的机会,他们大肆的四处打量,队列不知不觉就乱了。
路边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了,评头论足说,怎么军伍行走,队列这样的不堪呢?
声音说的异常的大,铁青了脸的程普看去,可那路边人头来回,天晓得是人群里哪个说的,知道这是洪城的阴招,还是激的程普恨不得!终于看到演武场了,拓宽的演武场,由南山运来的灰石铺就,一改过去常例的青石或者白石,灰石蒙蒙一片,隐有黛色,配上那城主府的粉墙朱门和碧瓦,整体看上去更为谐和。
而演武场上,放着两列青铜文山武士像,程普觉得有些不对,仔细一看却是一色的陌刀。
他大惊失色,这是洪城在故弄玄虚还是说,安西也有人把手伸来了?上次他们急速召回了信使,既然信使未曾去,那么安西江东和关中依旧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彼此尽是不臣也有联络。可关东阻隔人马难走,得到的消息往往总是前两个月的,已经算快。
程普在想,难道这些日子里,天下西北有变动?
这一路至今,之前的冷遇无视,本已经让程普有些麻木,瓮城一惊现在一吓,他心思已经有些乱了,再看看朱门大开,过陌刀青铜像后,一道台阶上,城主府护卫站在两列,穿着一色细鳞。
看到他们走来,一人上前喝问,程普只能再说身份,等了回报,里面传来消息,来人说的异常的客气,那领兵对了程普躬身笑着道:“我家城主说了,江东信使若是无事尽可北上,无需逗留,免得耽误你们行程,若是有事着便请随在下去见城主。”
“……”
最起码的出迎也没有吗?程普顿时大喊起来:“我等北上朝拜天子,过洪城拜访城主,如何这般…”说不下去了,难道说无礼?世上没有腆着脸要人来迎接的,不成文的规矩有时候就不是规矩,城主没义务来迎接一路信使,宋明远做的没错。
果然,程普看到了那些诧异的眼神,细鳞卫们纷纷转过头来,看他们的眼神好像看疯子一样,程普再咬牙,咬牙,咬牙,都要哆嗦了,里面终于传来一声不满的喝斥:“何人在此喧哗。”程普气的不说话了,就看着里面一个人走来,他难道还再自我介绍一番不成。
几顶文山拥着一尊明光,一个魁梧的年轻人挎着闻名关中的雁翎走出,程普看到士兵们举枪致礼,那领兵回头禀报道:“回大人,他们是江东人,不知道何事突然喊起来,却说没说周全。”
这厮在说爷连话也说不周全?程普顾不得和他计较,终于面对了这位,定是那邓海东了,他拱手:“对面想必就是洪城镇守大人了。”
“恩。”邓海东点点头,规规矩矩的拱手,问道:“找城主有事情吗?”
“其实,是找大人的。”
邓海东诧异了,是真诧异,他看着程普:“你们北上长安的江东信使,过洪城不找城主,却找我,莫非不知道主次之分?”躲了后面的宋明远心中暗乐,爷是主,你自己说的啊,你是次,你个次货!门侧房内的宋天看儿子这幅摸样,险些笑出声来。
竖起耳朵听到程普说道:“在下有我家大人的一封信,转交镇守。”
你家大人?邓海东存心羞辱他,冷冷的问道:“难道是江东镇帅魏大人写信给我这区区镇守?”令他也没想到的是,对面的程普点头:“正是我家镇帅,令我转交此信给大人。”
腾的一下,宋天和宋明远都站了起来,此信真是魏虎臣写来的吗?这,这是怎么回事情。
天下有数,李继业魏虎臣几于当今关中陛下比肩,如此人物居然写信来给邓海东,细鳞甲兵们都震惊的看来,邓海东一愣之后,却没有接信,程普双手捧着看着他,正要再说一句的时候,邓海东却藏了心思和疑惑,转了一幅笑脸,看着他道:“你在开玩笑吧?”
可怜程普如何见过这厮的嘴脸,更不晓得沿途一切都是这厮的主意。
出乎意料之下,程普急了在说:“在下如何敢开这样的玩笑,的确是我家镇帅亲笔。”
“你看到镇帅大人写的?”邓海东好奇的看着他,程普终于知道是耍他的了,脸色刚刚要变,对面那厮却抓了抓头皮,为难的道:“可,可我不识字。”你他娘的不识字才怪,就算不识字你也接过去啊,难道要我给你念吗?程普举着信沉下脸来,邓海东在他再次要开口之前,接过信了,颠来倒去的看看。
然后递给身边的人:“念我听听,晕了,镇帅也写信给我,我真有这么大名声了?”对了程普好奇的问:“你们江东现在也知道我了吧,上次我遇到你们家魏延的,没追上。”
里面的宋天和宋明远笑的腹疼,最可怜那些细鳞甲们还要板着脸,更可怜是程普等,名家写不出他们此刻心情,圣手画不出他们的嘴脸,邓海东满足的叹了口气,程普看着有人开始拆信,他冷冷的昂起头来,对了邓海东道:“某一向以为骠骑虎子算的上是英雄。”
邓海东随即变脸,眼中精芒逼人,直视着程普的脸,厉声道:“说英雄,你可知何谓英雄?”
不等程普说话,邓海东道:“所谓英雄,当有尽心家国之忠烈,护卫子民之担当,有胸藏甲兵之良策,一卷河山之志向,更要有外灭敌寇之武功,威震八荒之气概,则名垂百代而显赫。”
几乎一气呵成,程普听的目瞪口呆,看着邓海东走到了他的面前,对上那双眼,耳边犹在说:“我大唐太祖,太宗,文皇帝,武皇帝,前周太祖太宗,文皇帝武皇帝,他们为子孙为家族拓基成国,为门第为先祖添光增彩,这样的人物方可称的上英雄二字。”
“前周谢公,曹孟侯,武周郎,面对胡虏,慷慨血战,奋不顾身,终救天下子民于水火,他们也是英雄。”
“如今我玄宗陛下,弱冠之年身在危禁,却以天纵之姿,盖世胆略延国诈开中兴,也必将使国朝从此至千秋万世,是为英雄!”
说到这里邓海东指着自己的胸口,再指着已经石化了一般的程普,轻轻一笑:“说英雄,除此之外,谁是英雄,谁又敢自许英雄?”程普张口结舌,听着的宋天和宋明远父子热血沸腾之际,再听外边一声喝:“分明世间再无英雄!而你这厮明捧暗损,莫非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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