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景樆淑不该在那个时候醒来——如果按照翟沄年原本的计划的话。可是心软从来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啊。所以翟沄年在最后收了手,景樆淑的药量不够,自然也醒得早了些。这一醒来,就看见翟沄年在桌上摆的花。
这一天,下了雪,桌上却是一束鲜红而灿烂的玫瑰,很漂亮。花边压着封信,也有个很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是她们的戒指,那串手链,与自己曾带过的那三个款式的簪子。
信纸,沾染着翟沄年惯有的冷香,字迹隽秀。
“景樆淑,你看到的时候,估计是晚了,那就看看昨天的晚报,会有你想知道的消息的。本来是要给你个答案的,但是事情有变,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所以,对不起啊。
以及……下次见。”
另外一些,景樆淑来不及细看,只粗略扫视,抓住了些重要信息。
她匆匆出门,晚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城西那场双向的算计截杀也已经开始了。她匆匆去找楼砚南。
楼砚南说:“她就知道你要来,但是,你得等等。”
“为什么?她有多危险您不清楚吗?现在我们的人手大多不在,她能带了几个人去?万一——”
景樆淑不说话了,楼砚南便接过了话:“她自有她的手段,也有她的安排,只是她不想让你去的——可是,她知道拦不住,所以让我拖一会儿,到她定好的时间。”
“什么时间?”
“等她,让晏清党成为挑起战争的人,也让我们,充分站优先级与政治主动。”
景樆淑问:“她算计好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楼砚南还是选了实话实说:“是。”
“好。”
那一天,christian和景樆淑同时到哪,带走了姜亦宸。翟沄年倒是很照顾姜亦宸,后者伤势并不算重,当天就醒了。
那一天后,两派之间的一战正式打响,齐言舟一家还在国外,赶不及回来,只能等翟沄年脱离危险后把翟沄年也转移到了国外。
景樆淑参加了。
既然你已经谋划了这么久了,那么剩下的路,我代你走完好了。
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那或许是,景樆淑和翟沄年相识这么多年,不说合照了竟然一张翟沄年的照片都没有留下——唯一有一张,是个背影,在夕阳下。
*
两年,战事结束,翟沄年也又被转院回了覃市。景樆淑为了方便去看她,自己申请调去了覃市。
*
那一天,是春节。
私人医院顶楼病房里那躺了将近三年的人,终于是醒了。
“你……我去叫主治医生来。”小护士一脸错愕,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基本职业素养。
检查完后,翟沄年坐在床边,问:“那我能出院了吧?”
“嗯,可以。那是要等您的那位朋友来,还是等您的家人?”
“哪位朋友?”翟沄年似乎知道是谁,但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护士想了想说:“姓景,叫……”
“景樆淑啊?”
“嗯对对对。”
“不等了,我自己先出去走走。”翟沄年有考虑了一会儿,说,“嗯这样吧,我留个信息,她今天如果来了把这个给她就好了,如果不来那扔了就好。”
因为如果不来我就要亲自去见她了。
“好。”
桌边,米白色的纸上,只一句“半江瑟瑟半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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