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农村兵刚分到警卫通信连的时候,有些城市入伍的女兵有些看不起我们,她们细皮嫩肉,我们又黑又瘦,她们能歌善舞,我们乡巴老土,特别是一个叫做廖永辉的女战士,据说她爸爸是某个省军区的副司令,她见了我们这些农村兵,总是仰挺胸,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
有一次,廖永辉与连里的几个女兵在活动室里打乒乓球,与我在同一个警卫排当兵的新战士郭秋林也是个高中毕业生,活泼好动,爱说爱笑,他与两个男兵看到女兵们在打乒乓球,手心直痒痒,仗着自己在学校时乒乓球比赛曾拿过名次,向廖永辉叫板说:“你敢不敢与我一决雄雌?”
廖永辉打球正打在兴头上,直起身来,不屑地看了郭秋林一眼,眉毛一挑说:“咱们俩谁是雄,谁是雌,有眼睛的人一看就明白了,还用得着‘决’吗?”
听了廖永辉的话,女兵们高兴得掩嘴直笑,男兵们羞愧得落荒而逃。
机关的营区很大,营区内靠北边有一道河堤一样的高坡,站在高坡上,可以看到营区围墙外边的永定河。高坡上是警卫通信连的战士们最爱去的地方,不管春夏秋冬,只要不是下大雨刮大风,吃过晚饭到晚上集中读报学习这一段时间,总有一些战士在上边散步、嬉戏。
我们当兵第一年深秋的一天,郭秋林与班里的几个新战士吃过晚饭在高坡上做俯卧撑、翻跟头,打打闹闹,好不痛快。
真是“冤家路窄”,廖永辉带着两个女兵也上了高坡。
廖永辉没有理会郭秋林一伙人,她还沉浸在不久前取笑郭秋林以后胜利的喜悦中,站在高坡上,张开双臂,迎着凉风,对着远处滩肥水瘦的永定河高声喊:“啊,永定河,我的母亲!”
郭秋林从地上爬起来,学着廖永辉的姿势和腔调,也对着永定河高声喊:“啊,永定河,我的丈母娘!”
这一次是男兵们高兴得哈哈大笑,女兵们脸红得如同火烧。
廖永辉这一次不干了,对着郭秋林高声嚷:“你是什么意思,想占我们的便宜!”
郭秋林脖子一挺说:“谁想占谁的便宜了?母亲疼爱闺女,丈母娘喜欢女婿,这都是人之常情。多少年来,永定河用干瘪的****哺育了两岸的儿女,也是我们生活中的主要水源之一,说明我们与她的关系都非常密切,你们可以感慨,我们也可以述情怀。”
“你在狡辩,我们一起回去让指导员评评理!”
廖永辉不依不饶。
我与另外一个新兵爬上高坡时,双方还在争论不休。
我问清了他们争论的原因后,在一旁和稀泥,对郭秋林和廖永辉说:“你们谁都别争了,谁也别吵了,永定河已经承受不了城市需水的沉重负担,再不采取措施就要彻底枯竭了,我们都要节约用水,保护水源,不然,她既不是某些人的母亲,也不是某些人的丈母娘,而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干娘’。”
高坡上的男兵女兵都笑了,我的话给了他们下台的台阶,廖永辉看了看郭秋林,撇了撇嘴说:“文书的话我们爱听,不像有些人胡搅蛮缠,走,姐妹们,撤退!”
郭秋林这一天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是报了前几天的“一箭之仇”。
对于连里的女兵,多数男兵心里还是很佩服,她们唱歌比我们好听,跳舞比我们好看——我说的是跳“忠字舞”,一种类似于广播体操、但含有浓厚政治意味的运动形式。她们的文化程度都在初中毕业以上,念报纸、读“语录”比我们顺溜,大批判稿也写得比我们生动。
当然,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她们也不懂。
警卫通信连炊事班饲养的一头母猪情了,杨箩筐从地方养猪场借来一头种公猪给情的母猪配种。话务班的一个女战士见到种公猪,指着它的****大惊小怪地对其他女兵说:“你们快来看,这个母猪的**长在了屁股上!”另外一个女战士对她的话表示了质疑:“不对吧,它的**怎么没有****呀?”
这件事在警卫通信连传为笑谈,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不仅那个见了种公猪大惊小怪的女兵,包括警卫通信连里的其他女兵,见了我们这些男兵们都是面红耳赤,觉得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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