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沫本身就识得字、前世书也读得够多了,心想日后只要缠着杨大郎让他稍微教一下自己繁体字,那长大后看书、记账和数数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出口成章、把后人的诗作拿来用借以冒充才女,杨沫沫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杨沫沫首先把代表“士”的几个物事排除在外、不打算抓他们。
胭脂水粉、珠宝首饰这些杨沫沫也都不感兴趣,她甚至担心自己若是抓了这些东西,杨大柱夫妇为了让她过上相应的日子把她送去给人家当妾。而厨艺杨沫沫前世倒会一些,日后偷着学一些家常小菜应该也不难,不需要特意往这方面去学……
于是杨沫沫用排除法把身边的东西先后筛选了一些掉,最后把目标定在了绣线和花样子上,这两样东西虽然是杨沫沫最不熟悉和最不拿手的,但杨沫沫知道古代女子一辈子都深居简出、不怎么抛头露面,她们大多靠做些针线活来补贴家用。
杨沫沫还知道手上功夫了得的女子,赚的钱不比埋头种地的妇人少,而这针线活儿若想做得好,关键之处则是在“花样儿”、“绣功”和“配色”这三点上。
杨沫沫自诩以她的见地一定能设计出新颖的花样来,配色也难不倒她,所以只要她把绣功练好了、就有能力把那些新颖的花样绣出来,那维持自个儿的温饱也就不成问题了……所以杨沫沫最终把刺绣定为自己首先要学的傍身本事!
打定主意后杨沫沫马上伸出小手,毫不犹豫的将那把五彩绣线抓在手里,在大家还来不及做出表态前,她马上伸出另外一只手把绣花用的花样子抓在手里,以坚定的态度向大家表明自己日后想要学的是刺绣……
一旁一位大婶见状,连忙挑了些好听的话儿赞道:“八娘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才满周岁就知道小娘子们最该学的本事就是女红,也没选那些吃的玩的物事。”
方氏也跟着赞了句:“可不是嘛,八娘要是把这手上功夫学好了,日后也能绣个手帕什么的换钱给家里补贴家用,要是能学成绣娘那就更好了。”
这女红活计大体分为纺织、刺绣和缝纫三个方面,而杨沫沫抓的绣线其实代表的就是“女红”,所以马上有人接着说道:“就是不当绣娘,织得一手好布不也能补贴家用?”
“八娘把女红学好了,多给家人做几身衣裳也不错!”
“八娘这闺女可真会选,要是她选了文具,大柱你还得花钱送她去书塾读书,可这女孩儿就是读再多的书将来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位近亲好友的话儿虽说得直白粗鄙,但倒也不无道理,杨沫沫听了心里也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窃喜不已。
而杨大柱本就不在乎杨沫沫会选什么物事,所以众人一挑好话儿说他就乐得何不拢嘴,连连谢道:“多谢吉言,大家伙儿请到船下用饭,我浑家已煮了长寿面招待大家伙儿。”
这船上的地方小,所以刘氏就在厨房边上搭了几张桌子,把面往桌子一端就扯开嗓子招呼近亲好友下船吃面,而杨沫沫的抓周儿礼,也以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吃着长寿面划下了句号。
杨沫沫以为大家伙儿吃完长寿面各回各家后,刘氏就会把她这身红彤彤的新衣裳给换下来,哪知待那些近亲好友一走,刘氏就又开始忙开了,先把从村里借来抓周的物事都给还回去,紧接着又到山上摘了一把鲜艳的鸡冠花和千日红。
杨沫沫这边正不解刘氏怎么突然去摘了一大把花儿回来,刘氏那边却已招呼上方氏,让她帮着提刚刚祭祖的那些祭品,自个儿则一手抱着杨沫沫、一手拿着鸡冠花和千日红,一路往上山的寺庙走去。
待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人相互打招呼,杨沫沫才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刘氏是要带她去山上的寺庙“拜七娘”。
杨沫沫不知何为“拜七娘”,所以一路上都竖着小耳朵仔细听刘氏和方氏的交谈,最后才弄明白所谓“拜七娘”乃是闽南一带特有的风俗,这一风俗中的“七娘”也被闽南人称作七娘妈,是闽南一带所有小儿共同的“娘”,也是一位受闽南人尊崇的神明。
闽南一带的小儿出生满周岁后,虔诚的母亲或祖母就会抱着小儿,除了带上丰盛的祭品外,还会另外带上一些鸡冠花与千日红到寺庙里祭拜七娘妈,祈愿七娘妈保护小儿平安长大。
杨沫沫其实很想问一问刘氏,为何“拜七娘”除了贡品外还要带上鸡冠花与千日红,不过刘氏和方氏一路上都没讨论到这个问题,杨沫沫也只能把带这两种花理解为“拜七娘”特有的风俗习惯了。
到了寺庙后刘氏便抱着杨沫沫开始虔诚的祭拜,祭拜的仪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刘氏祭拜完七娘妈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铜钱和红线,先是合在掌心绕着香火转了三圈,后才把这两样物事串在一起系在了杨沫沫的颈上。
刘氏边把铜钱系在杨沫沫的颈上,边低声念叨道:“红线和铜钱乃是七娘妈所赐,八娘你一定不能让这两样物事离身,一定要戴倒及笄之年的七夕节才能取下这两样物事,取下后要将这两样物事送到七娘妈这儿来,并备礼答谢七娘妈多年来对你的庇佑……”
这些话儿若是真正的小儿哪听得懂?
所以杨沫沫知道这只是刘氏当着神明的面说的吉利话儿,也算是在七娘妈面前许下承诺,许明只要七娘妈能够保佑杨沫沫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的成长,待杨沫沫一到及笄之年他们一家便会备礼还愿、感谢七娘妈的庇佑。
一直到刘氏带着杨沫沫拜完七娘妈,杨沫沫的周岁礼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过完了,而杨沫沫也逐渐的适应了小岞村的一切,慢慢的让自己努力的适应新身份和新日子,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回想上一世那多姿多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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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化作点点金光、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水面上,湿润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轻拂过海面,天际的朝阳才刚刚跃出海面、刘氏就已经忙开了,而杨沫沫则坐在小小的围椅里,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珠打量身旁的一切……
放眼看去,只见几十条大小不一的木船斜横在水面上,同住在水边的渔民们有的在沙滩上晒渔网,有的正在修补木船。他们背后那片同沙滩接壤的陆地斜坡上,零零散散的搭着几座草棚,草棚内隐约可见妇人们忙碌的身影……
时光就在无数个这样的清晨里慢慢流逝,转眼间杨沫沫已快两岁大了,穿越到小岞村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让杨沫沫慢慢的对渔家人的生活场景倍感熟悉,尤其是每日清晨众人忙碌着的这副景象,每天都像一副简约的素描画般呈现在杨沫沫的面前,更是让杨沫沫慢慢的把自个儿融入到这副素描画中。
随着呆在船上的时间逐渐拉长,杨沫沫慢慢的也摸清了她的家的每一个角落———根据杨沫沫的目测,她估测杨家一家人是生活在一艘长约十二米、宽约两米的新船上,一旁并排停靠着的旧船体积应该和新船差不多,只是使用的年份多了一些。
因刘氏成天在船上和岸上的草棚里两头跑,所以杨大柱便在船头养了一条黄狗,平日里让黄狗看着船,免得让什么生人靠近偷偷的把杨沫沫拐走,那只黄狗见到生人就吠、倒也还算是尽心护家。
而打从迈过“送女”那个最难熬的难关后,之后杨家的日子便一天天的慢慢好了起来,杨沫沫知道在这一年多里,杨大柱不但在船尾装了个小小的炉子、供平时偶尔开小灶用,还在岸上的厨房旁添了个大鸡笼,鸡笼里罩养着十来只杨大柱从城里买回来的鸡。
那些鸡下的蛋儿,有一半到了杨沫沫的肚子里,另一半则由杨大柱带去城里换些柴米油盐回来,杨沫沫眼下坐着的、类似现代学步车的围椅,就是杨大柱拿一篮子鸡蛋同一个木匠换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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