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悬,晴好万里。
深秋的阡州,这样难得的好气候竟已经持续了大半月,本该是嬉闹同游的好契机,但阡州城内别说大举庆贺,连小聚小酌都遮遮掩掩,整座城好似被蒙上一层拂不去的灰影,颓败低沉。
不过也难怪阡州城百姓如此小心翼翼,就在一个月前,宸王世子苏洛屿扶柩归来。
其实对于苏洛屿宸王世子的身份,更多人所耳熟能详的,是他镇远军主帅的身份,还有他三头六臂,较之魑魅魍魉还要狰狞吓人的传闻。
这样一个铁血沙场的修罗,本就令人闻之色变,加之其父老宸王赴宴宫中暴毙,三司至今没有查清缘由,正是虎狼隐忍不发之时,连知州老母的六十生辰都不敢大办,其他人谁敢赌上自己性命去触霉头?
所以,当西街桥头出现那名拥有绝世美貌,却衣衫破烂,同时力量奇大无比的无名男子时,人们纷纷跑来围观,好似终于有了个聚众热闹的机会。
“那人怎么每天都在桥头站那么久,跟个木桩子似的。”
“你见过这等模样的木桩子?你看看那身段,颀长清瘦却不失挺拔,再看看那面容,昳丽绰约却不显妖冶。我经商数载,也算走过南闯过北的人物,竟未曾见过此般绝色。奇了,真是奇了。”
“更奇的是他那身怪力,谁能想看起来如此温和无害的一个美人,前日竟能徒手牵止两架发癫的马车,生生将即将冲入河中的车马拽回,直接看得我哑口无言,难以置信。”
“那日我也在场,马车正是知州夫人娘家,也就是徐老夫人的车马,但之后徐家派人来请他入府赏赐,他竟一语不发,沉默拒绝。徐家家仆见他态度傲慢,又穿得破破烂烂,当场发了火,竟要强行行事,然后便被他尽数扔进了河里。那些家仆连滚带爬回府,一番添油加醋,便让他从徐家恩人变成了不识抬举的粗野人,也算一桩可惜事。”
“可能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等在此处吧,毕竟这般的奇人,必然出身不凡,不是你我能揣测的。”
“也未必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奇人吧?看他那勾人侧目的样貌,我看怕不是哪家世家小姐养在身边做面首的护卫吧?也没准儿是哪家公子养的呢,正等着自家主子接他回去呢。”
……
桥头上,男子安静地站立眺望,并不在意周围各怀心思的目光,还有那些众口纷纭的妄加猜测。
等照例眺望一圈,他不由拢了拢身上破旧的衣衫,脸上露出失望神色,任长风拂面,吹乱一头墨发,衣衫猎猎。
随着一声叹息,他收回目光,眼里多出许多茫然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半月前,他在枣县医馆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
他问医馆的人,但医馆的人都不认识他,只说他是从大雨后的河岸上捡回来的,一身劲装,约莫是个习武者。
他想要自己去寻找答案,但他实在伤得太重,只能等人来寻他。
医馆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有父亲抱孩子急匆匆赶来,再放心地笑着离开;熙攘街头处,小丫头扯着哥哥衣摆撒娇,哥哥无奈笑笑,买了根糖葫芦;当晴好的天气突然暴雨,医馆看病的人被陆续赶来的亲朋接走。
似乎所有人都有羁绊,但在医馆躺着不能动弹的二十多天里,他却谁也没等到,医馆的人帮忙打听,也是一无所获,连报官都没用。
就好像,他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直到,当他从旁人口中听到阡州一地时,心里莫名生出熟悉感。
于是待伤势好些,能够行走之时,他便将身上值钱之物留给医馆,孤身一人朝南赶往阡州。
半路上,他遇到一群乞丐哭丧,一番打听才知道是死了一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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