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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1页)

“依你说,咋办?”众人问。

黄须公说:“这也不难。在根茂衙门的案桌上放一个瓦罐,四门天窗紧闭,让衙门里的兵日夜把守。以三天为限,谁要能把瓦罐拿出来就算谁赢。”

道长说:“就依你。谁先来?”

黄须公说:“我是主,你是客。主不僭客。自然是道长先来。”

道长说:“好,就我先来。”

大家听了都很兴奋,虽说没有现场表演这样剌激,却也感到新鲜别致。    ——后来回头一想,觉得这法子含蓄,更好,要是真看见人穿过墙去,那是多么怕人呀!众人都说,这黄须公看上去疯疯颠颠,像是疯了,原来一点都不疯呀。

众人又开始拥到根茂的衙门里。一个衙役在后院拿出一个装盐豆的泥瓦瓶,马上有人说,太小了。他们又抱了盛开水的瓦灌。众人都说,这个好。大家乱轰轰的把瓦灌放在了帅案上。根茂说,今天就不算了,从明天起三天为限。大家回头找道长,发现道长早已不在了。找黄须公,发现黄须公已经到了巷子东头,他也走了。

有人说,那道长根本就没有跟着进来,而是踱着方步回房睡觉了。于是有人跑去隔着窗口叫∶“道长!瓦灌已经准备好了,你出来看一看。”道长在房里应∶“不用了。你们就摆吧。叫他们好生看好,不要叫瓦灌从眼前飞走了。”

大家又回到衙门里,帮财对根茂说:“找一枝笔来,我要在上头写几个字,叫人换不了。”

根茂急忙叫发运将前时登记全村人口地亩时的那枝秃笔寻来,磨了墨。帮财在上面写了“只此一瓶”四个字。回头交代那几个衙役∶“这几天你们好生给我看好,不许偷懒。”又对根茂说:“最好把他们分成三班。让他们三班倒。尤其夜里要警醒。我再到桥头大队派几个人来守在外面:我要看看这道长有何神通把它弄走。”

大家都很兴奋,各种声音吵吵嚷嚷。这时,根茂突然发现这衙门里挤满了人,有几个还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大堂两边屏风后的椅子上。这些人从来不到他的衙门里来,平常只有几个小孩光顾,到衙门前的石狮子旁拉两泡屎。根茂挥手说:“嗨,嗨,你们都进来干什么?都出去!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碍?”这些人都涎着笑脸,有些恋恋不舍地退出了衙门。

第二天,这条村巷里,有许多人远远地站着观看。那衙门的大红漆门紧闭,没有一丝响动。那道长的房门也是紧闭。天上晒着热毒的太阳,中午的时候,有几朵白云从头顶上飘过,投下一个移动的阴影儿。衙门后院里的两棵乌桕树上的知了聒躁得更厉害了。大家脸上都出了汗,但都不舍得走——但到底有几个耐不住日晒走了。他们走了以后,刮起两阵风儿。他们看见道长出了一趟门,那几个跟去刺探的说,大约是上茅厕去了。下午申时,道长又出了门,他径直来到杀猪胡家,问有没有猪肉买。他秤了三个猪后臂肩,临走时又要了一个猪肚子,人们看着他提着东西晃荡晃荡地走来,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他把那件道袍脱了,只穿了件青布衫。几乎没有人跟他打照面,却有几个人不远不近跟着。

他回来后,又把大门关上了。傍晚的时候,那屋里就飘出了阵阵肉香。“这是什么样的道人呀,还吃猪肉!”人们摇嘴咂舌,相互议论。也有人说,这道长的行事和别的不一样儿,说不定真有本事呢。这些人散去回家吃饭后,这条村巷暂时静了下来,河岸边的富贵小区也吹响了晚饭号。

当村里吹响宵禁号时,帮财带了三个人伏在道长门房的山墙下:有桥头大队里枪法最好的两个人胡前和灶标,还有一个叫老雪,是伐木队里的年青人,这人有双猫头鹰似的眼睛,夜里什么东西都能看清。帮财交代他们,要盯死了衙门的屋顶上,不管是啥,看见响动就开枪。他又进门去交代根茂和那几个衙役,晚上一定要警醒点。根茂抱怨说:“他妈的,这破罐放在桌上,搞得我一天都不得睡觉。”

大约是夜里子时,天上青得更透明了,地上铺着一片白晃晃的月光。老雪看见有只猫爬上了屋顶,他轻轻捅了一下身边的两人,叫他们看。“看见了没有?”他低低地嚷道。“是只黑猫!打不打?”胡前问。“打!帮财说,看见响动就打的。说不定这只猫就是道长变的。”灶标说。胡前抬手一枪,发现竟然没有打中。那猫一蹿身逃走了。胡前瞧了瞧手里的枪,感到奇怪,平常百米之外的小麻雀都能打落,今儿一只大黑猫竟打不下?

清脆的枪声把屋里的人掠动了,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颗头壳来,喝问道:“是谁?”老雪急忙溜过去低低地说:“别声张,是我们。”“怎的啦?”“一只猫,一只猫上了房。”“一只猫打什么枪,别随便打枪!”那人骂骂咧咧地把大门关上了。老雪跑回来嘴里骂道:“他妈的!”胡前问:“谁呀?”老雪说:“还有谁?灶德家发运。有什么好神气的!”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头顶上敲窗板的声音,随后听见道长叫道:“那是原来这间屋里的黑猫,是只夜星子。”

他们吓了一跳,顿时禁若寒蝉,做声不得,仔细一想,三人脸上都淌下冷汗来了。这三更半夜,这道长原来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他还能看见刚才的那只黑猫,太可怕了。所谓夜星子,听老辈人讲,是为鬼魅所驱使,专以窥探蛊惑生人,最为不详之物,至今己是多年未见了。

三人之中以灶标年长,他说:“快走!”三个人急忙跑开,风吹得院子的乌桕树叶哗哗作响,三人觉得有几条黑影在跟随他们。他们一口气跑到村里的公共晒场上,浩月当空,整个村落笼罩在薄雾里。

灶标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听说李长脚一家吊死时,桌脚上就绑了一匹黑猫,昼夜啼叫,后来就突然不见了。这黑猫一出现可能又要死人了。”

另两人吓得打颤,胡前说∶“妈的,我还打了他一枪……不会……”声音都有些带哭了,灶标安慰说:“不要紧,古时候捉夜星子就是用袖箭射,你这一枪说不定将他赶走了也不可知……”老雪说:“我还以为是道长驱使的呢。”停了一下,灶标说:“黑猫上那衙门屋顶干什么去?难道是那屋里的人要……”他没有把那想法说出来。三个人心里空落落的,满腹狐疑,在晒场一直呆到天亮。天边刚泛出些许白色,三个人就逃回去向帮财交差了。

第二天一早,有人看见道长把一块写着“百无顾忌”的匾牌钉在了门楣上,他背着手走过来走过去瞧着,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人们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叫来几个识字的,吱唔半日也说不清楚,说出了几种意见随后又自己否定了。有人嘀咕说,这可能是道经上的话,旁人懂不了的,可惜长老水镜先生病得快死了,他或许能解得,不然可以问问他。

然而,昨天夜里衙门的屋顶上看见夜星子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不过,胡前他们并没有说到曾对黑猫开枪的这一节。于是一种新的说法随即产生∶道长挂的那块匾定是避邪的符牌。

人们随即担心起来。当年李长脚一家吊死时,就发现桌脚上绑着一只黑猫,后来又不见了。如今把这事联想起来,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李家四口上吊是被鬼魅所惑。当时,人们的议论,都以为是因被方家抢了田地而被逼上吊的呢。那黑猫现在又出现了,说不定谁家又要遭殃了。于是,议论了一阵,本想到巷子里来看热闹的人,很快走的走,散的散。巷子一下子空荡荡的了。

帮财非常气愤,因为这局势有些控制不住。首先,昨晚去的那三人今晚死活也不愿再去守夜了,换别人来呢,也都找来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其次,几个衙役的家人也都从后院摸了进去,劝他们把长枪赶快挂在楼梯背后,离开衙门回家去。根茂拦也拦不住,连那发运也走了,到下午根茂就成了光杆司令。那瓦罐还摆在桌上。那根茂虽然因吃了几回人胆,和帮财一样胆子比别人大,但一个人到底吃不住劲,坚持不住,夜里过于安静,也不免心虚胆怯。

帮财是不相信有什么夜星子的,他怀疑是道长搞的鬼。他把那三个人找来问,是不是真的看见黑猫了,三人拍凳子起誓说看见了,胡前还打了一枪呢。那一枪帮财在夜里也是听见了的,当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帮财没有法,夜里只好自已去陪根茂守夜。

半夜里,两人还是靠在帅案上睡着了,醒来时,急忙重新点灯。还好,罐子还在。两人面面相觑,垂头丧气,都觉得被人捉弄了。“他妈的,”根茂骂道,他一把抱起泥罐爬上楼去睡觉了。“你这……”帮财不知他要干什么,当弄清楚他是上楼去睡觉时,也跟了上来。天亮醒来时,根茂发现泥罐夹在裤档里,那条丑陋的硬玩意儿从短裤筒里伸出来插入了罐口里,里面有半罐子溲臭的黄尿。根茂看见这模样,自己乐不可支,因为他记得自已做了一梦,梦见自已尿急找不着茅厕,后来就尿在水缸里了。他正要把睡得像死猪样的帮财推醒,跟他说这件事,突然听到楼下响起了急切的打门声。 。。

第三部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打门的叫润全,身后还跟着他母亲,他们是来报杀人案的。平常没有人来,偏偏在这个关节上,他们来报案了。

润全在村东头的河岸边住,和六指是邻居。六指和斜对门的细标打过架,他就夹在这两家中间,谁也不好得罪。最为难的是这两家常到他那儿说另一家的坏话,定要直到他也帮嘴骂上几句才离开。

润全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无兄弟依靠,只有一个姐姐嫁给村里的弄头,所以只得看别人脸色小心翼翼过活。大约是物及必反吧,其姐却是村中有名的泼妇,经常和四邻吵架,无论是路上、田间、地头、河边,人都躲着她。

弄头自从娶了这“母夜叉”回来后就头疼死了,不但四邻得罪光了,自己的老母亲也天天受气。他曾打算收拾她。一天夜里,把房门锁了,手里操着削好的竹片,按母亲头天夜里授给他的法子,打算把她逼到床上,再很很地抽她一顿,直到把她打服为止,让她以后看见他就两腿发抖。可谁知,他还没下手打下去,就被她抓住了右手,把竹片从他手里夺了来。两人撕打了半天,结果弄头被她按在了床上打屁股。她痛快地打了一阵,然后把竹片扔到了房门外,并对着他母亲的厢房喊∶“以后想点好招高招教导你儿子,别像缩头鸟龟似的净知道把自己年轻时被教训的玩意儿拿来教导他。”母亲一宿未睡,羞愧难当,心里责怪儿子不争气。自此,这母子俩在这个家只有低头进低头出的份,稍不顺她心,她就打就骂。骂弄头是“畜生”“猪狗不如”“头生子”,把一个家弄得拂反盈天。四邻也都敬而远之。

弄头的母亲每天睡前求神拜佛,求上天让这“恶妇”早遭报应。弄头呢,经常脸上挂着彩就下地干活去了,在路上不敢见人,不敢说话,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润全也多次前去劝诫其姐,但无功而返。润全知道劝不过来,就对其姐说∶“你们两口子怎么打,怎么闹,我都不管,别人也说不上什么。可对老人决不能打决不能骂,知道吗?不然就遭全村人唾弃,说你不孝,将来要出了什么事,也永远没人同情。”他姐说:“孝!这村里有几家孝啊!谁家不是儿子打老子、媳妇骂婆婆的?有几个配说我不孝?”但从此她对弄头母亲不打不骂,把所有的怒气撒在弄头身上,这弄头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弄头母亲却以为媳妇怯弱退缩了,就倚老卖老要替儿子报仇,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指桑骂槐的。其姐又想起了对付的办法,自个不出面,逼着弄头去骂他娘,不骂,晚上就不让睡觉,让他跪扁担。结果这家里每天在玩“棒子、老虎、鸡、虫”的游戏。弄头被弄得灰头土脸,在村里没有一丝地位,人人都骂他“没有气性”、“软蛋”—— 这是百姓村骂男人最厉害的词儿了。

弄头被欺负不过,早就扬言“要杀了她”,要不是为了膝下的一双儿女,说不定他早就下手了。再说,她也有她的好处,就是干活是从不惜力的,实在抵得过一个男人,下田、种地、砍柴、放羊、养猪、喂鸡、挑粪、担水,样样都拿得上手。她经常讥笑李书力家的几个女孩是“长着好看羽毛的雌乌”。然而,她不会针黹,纺线、裁衣、纳鞋底,一窍不通。这也是弄头母亲经常攻击的弱点。

这一日,也就是村里人都惶惶然在谈论夜星子进村的这一天,弄头母亲像往常一样在房里纺线,纺着纺着一面又开始数落开了,——这几乎已经像念经一样习以为常的了。她手里勾着线嘴里嘟哝着说:“这叫那门子的媳妇,一家大小穿衣还要靠我这几根老骨头,村里有谁家媳妇不会纺线的?等我将来老了,看你怎办!不会纺线也就罢了,可一双脚板是那样大,穿衣也不知爱惜,总是比别人的费,真是败家相,扫帚星!。。。。。。扫帚星呀,败家相。。。。。。败家相呀,扫帚星。。。。。。”那架式像是要把那扫帚星纺入线里去。媳妇听见婆婆的数落本也习以为常的。婆婆到四邻八里宣传她不会做针线也是非止一日了。可今天从外头干活回到院子里,听见屋里婆婆的数落却觉得膈应、别扭。她偷听了一阵,越听越气∶竟把她“脚大”也数落上了!一气之下她把弟弟润全的“不打不骂” 教导忘到九霄云外。她看见弄头没回来,便将锄头往地下一摔,一脚把房门踏开,跳进去,气恚恚指着婆婆说:“你说谁呢?谁是扫帚星?!今日总算被我捉住了,要不给我说清楚就没完。我一天脚不落地忙里忙外的,你倒是说说谁是败家贼?!我脚大怎么了?我脚大也是罪过?当初用花轿来抬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到先量量?现在又嫌我脚大了!老娘的脚板阔是在村里出名的,又不是今日才知道。说我穿衣费,可我一天要干多少活,那能不磨衣袖?别的不说,就说我今早背的那捆柴禾,背上的肉也划出血呢,这背还长着血痂。你不就是看我不顺眼么?我劝你闭上狗嘴,不要天天像念经似的想着法儿骂人,骂能骂死人么?要能骂死人,我也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我是你家三媒六娉用花轿抬来的,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后,我低头进低头出,守孝道,养儿女,何尝缺过礼数?我做牛做马,为这个家整日苦熬,连四邻八里都看不过了。你们呢,你们何尝给过我好脸色?整日摆出一副‘气煞钟馗’似的狗脸,是做给谁看呢!我受够了,可你们鬼鬼祟崇、贼眉贼眼的样儿,什么都瞒不过我!你们两人在背后切切察察不就是想着法儿来对付我么?那个‘畜生’整天装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好像在家里我给受了多大的气似的,不就是想在邻里败坏我的名声?你整日求神拜佛,不就是想我死吗?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看你们连饭都吃上去!我告诉你,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我进了这个家的门,凭你什么手段也别想把我赶走,我们算是‘粘’上了,要死大家一块死,谁也讨不了便宜。你们再使什么手段,别赖我翻脸不认人。你别只想着倚老卖老,弄急了我,我要你老了老还落个不得好死。我劝你也别指望你那不争气的东西,他是从你裤档掉出来的肉,能有什么出息劲!那个畜生,那个没气性的东西,那个软蛋,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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