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姜友富的媳妇儿周大梅,性格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这些细功夫的活儿怎么学都学不到位。而且,她不明白,为什么种个蘑菇,还要手干不干净、戴口罩、衣服也要干净、屋子里也要干净……
学了一上午,周大梅脑袋瓜子嗡嗡叫,等中午姜友富回家吃饭,周大梅就向姜友富抱怨上了:“种个蘑菇那么多破讲究,咱们祖辈儿种粮食、种瓜种菜的,也没这么些破讲究。我不种了,谁爱种谁种,你待会儿去把菌包退掉,好几块钱呐,攥一个月鸡蛋都买不了这么些钱。”
姜友富脑门子上青筋直蹦,瞪着周大梅就吼:“恁娘们儿家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这是人吴家求着你的事儿呐?那是人家给……”
说到这里,姜友富突然想到自家婆娘那不把门的嘴巴,突然顿住,片刻,压了压声音,却更加严厉道:“你就不看看,大队里那些人,哪个心眼儿比你少?他们咋做咱们跟着准没错。”
周大梅不甘心地嘟哝:“大队长家就没去!”
姜友富瞪着傻倔的婆娘,恨不能帮她把脑袋掰开,把里边那根犟筋给拔出来。
他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这才道:“这种事大队长家能亲自上?”
见婆娘眨巴着眼睛还不明白,姜友富竟升起一丝后悔,当初就不该贪恋周大梅长得好,忽略了她的蠢,只要他晚结婚半年,就能等到赵莉下乡,说不定就么有吴秉礼什么事儿啦!
闭了闭眼睛,把心中荒唐的念头压下去,姜友富缓了缓语气道:“你忘了王窝囊家了?”
周大梅怔了一下,随机恍然:“对哦,王窝囊是大队长的亲外甥!”
姜友富见她听进去了,又小声道:“我猜着,王窝囊买菌种的钱都是大队长家出的,明面上是王窝囊出面,其实是他们两家子合伙的事儿。”
王窝囊的娘是大队长唯一的姐姐,只不过,这个姐姐命不好,三十出头就一病没了。
王窝囊爹续娶后,后娘待王窝囊不好,亏得有大队长这个舅舅接济,才磕磕绊绊地长大,连媳妇儿都是大队长帮着操持给娶上的。是以,王窝囊虽然没啥本事,但两口子待大队长那是真心孝顺,半点儿不比儿子差。
经丈夫这么掰碎了揉烂了一番解释,周大梅终于看明白了,种蘑菇是占便宜的大好事儿,她可不能丢了。
“嗯嗯,我知道了。”周大梅没了不甘和埋怨,点头应下。
姜友富揉着额头,无奈道:“你别光知道了,那东西和咱种地不一样,要是像种地那么容易,还需要人教啊?早都会了,哪里还等着咱们挣钱?”
姜友富的声音不高了,语气也非常缓和,但却莫名让周大梅有些不安,反而不如往常与她拌嘴吵架,那时候两个人吵得凶,却谁也知道没有隔夜仇。这会儿,她却觉得丈夫似乎与自己隔了什么,远了。
她心里慌慌的,忙不迭的答应着,又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一定学会,仿佛,这样才能重新抓住丈夫一样。
姜友富看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连午饭都懒得吃了,抓起桌上的棉帽子,转身出了家门。
周大梅在后头喊了两声,姜友富头也没回,让她心里的不安更沉了些。
她是个粗人,也没读多少书,心里难受也无法形容描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没抓没挠的……
“娘,饭做好了吗?我快饿死啦!”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满头大汗地从外边跑进来,人没进门就开始喊。
周大梅一晃神,看见儿子的新棉袄扣子掉了好几颗,袒露出里边有些变形的秋衣,脸上还被划了一道,红红的有些肿,登时把之前那点儿矫情丢到了爪哇国,火冒三丈地冲上去,扯过儿子的胳膊,抡起巴掌狠狠抽在他屁股上:“你个混账玩意儿,刚上身两天的新棉袄就给祸祸成这样,你是想气死我啊?你说,是不是又跟人打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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