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便宜兄长的原配还活着。
只要接下来她这个小姑子安安生生不作死,原大嫂就不会被磋磨至死。
大嫂不死,女主就嫁不了便宜兄长,也就没后面那些事了。
想通这些,徐茵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准备从床上坐起。
这时,菱格子木窗外传来一串叱骂:
“黑心肝的懒婆娘,你小姑子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居然有心思偷吃野菜团子?”
“不是的娘,这是给豆豆吃的,他发口疮,村头瞎眼婆婆说,挖点蒲公英煮煮能治,我就挖了点回来……”
“我信你个大头鬼!小孩子能有什么病,都是贪玩闹的。你给我死过来!把这堆柴都劈了,没劈完不许吃饭!”
“我这就去。”徐大嫂瓮声应道。
把野菜团子塞到懵懂无措的儿子怀里,匆匆去后院劈柴。
徐母却不依不饶,叱骂声没见消停。
徐茵赶紧从床上起来。
她不打算作妖,但防不住便宜妈作妖啊。
万一把大嫂磋磨死了,剧情回归原位,她上哪儿哭去!
再者说,这个大嫂真不像便宜妈嘴上骂的“懒馋奸猾”。
不仅不懒,还勤快得很。
天没亮就起了,灶上大锅煮粥、煤炉子生起来烧水,完了喂鸡、清扫鸡舍,再去河里把全家老小的衣服洗了,回来晾在晒衣绳上才去山脚摘蒲公英。
二老起来就能喝上现烧的开水、热腾腾的粥,这样儿媳妇上哪儿找去!
至于馋、奸、猾,就更是无稽之谈。
偏她妈一大早就指着人鼻子骂,没吃早饭就让人去劈柴。
那堆柴,是村里包干到户时扫山分到的。
一摞摞堆得足有墙头高。
很多还是坚实的老树桩子,像便宜兄长那样的青壮年没个两三小时都劈不完,何况是柔柔弱弱的妇女。
徐茵对着穿衣镜穿上熨得极为平整的碎花衬衫。
不用说,这也是嫂子给准备的。
还有床头柜上满满一搪瓷杯的红糖水,应该是嫂子早上烧开第一壶水冲泡的,到现在还有余温。
事虽小,但一桩桩、一件件,累积多了,饶是铁石心肠,心头能不熨帖?
哪怕不是为了苟住小命,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位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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