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雍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带了过去,继续说:我只是个生意人,不需要搞明白她是哪个党派的特务还是外国资本的汉奸。
这个模糊的答案在玉伶的意料之中。
她接着问:那江老板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夜蝶要是汉奸,那杀了她的大抵是军统的锄奸队;她要是军统或者地下党的特务,东国宪兵队和国民政府也脱不了干系。
仍然是不清不楚的回答。
玉伶憔悴瘦削的脸落入江雍眼中,他将她额前的散发拨到她的耳后,柔声说:伶伶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太多。
玉伶对她这次拿到的报酬并不满意。
她觉得江雍在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糊弄。
生病之后的情绪敏感且脆弱,玉伶顾不得会不会得罪江雍,只连声问:那东国领事馆呢?甄诗纨的事您到底知道多少?
江雍漠然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玉伶已经从他的冷漠里体味到她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所以,他的的确确是知道更多的。
只是他并不认为玉伶值得他说那么多而已。
江雍松开了他手里的那簇玉伶脸颊边的柔软发丝,问道:想做什么?为夜蝶报仇?
玉伶将他快要抽离的手握紧,固执地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回应着他的视线,却反过来问道:江老板,舜英还能为您做什么?
您明明知道夜蝶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要是我能做的,只要是我能为您做的
玉伶说着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喉咙里都好似噎了一口气,呼不出来,咽下又只会心痛。
江雍用双手擦去玉伶眼角还未能流出的泪,低声说:伶伶除了这具年轻的身体能拿出来卖,还能做别的吗?
温柔的话语里是他冷情的批判。
玉伶知道他在委婉地提醒她作为一个婊子的事实,若是她能拿出别的傍身活计,能在正道上强过一些男人,哪用像现在沦落风尘?
可玉伶偏生横下了这颗心。
男人连亡国都能归到女人的美色魅体上去,这难道不就是婊子把男人当狗来耍弄的真本事?
玉伶闭上眼睛,由着暖热的眼泪滑落,滴在江雍的手腕上,颤着声又瓮着气,轻轻地说:我的确只有这具残破的身子,但能让您快活快活难道不好吗?
说罢,玉伶松开了她捏握住的江雍的手指,转而伸手试着触碰他的唇角,贴近了一些,仰头吻着他的下颌。
但江雍却直接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从她的锁骨处移到了后颈,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仿佛就是在等她此时此刻的主动。
只是他这样一下反客为主,倒叫玉伶连点退路都没有了。
她只能在清醒的最后时刻想着自己身下许是还肿着,双腿动一动都会擦得痛,再来这一遭可不知道还要在床上躺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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