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喝一杯,我都倒好了。”邱泽将酒杯塞到孙传尧手里。
孙传尧接过酒杯,看着杯子里的冷酒,一饮而尽。
四人出了茶馆,李季彦带着帽兜,围着披肩,外人不易看清他的样貌。孙传尧也很小心地用围巾遮着脸。外面天冷,再加上两人中等身材,略显瘦弱,这样的打扮不太引人注意。
约至酉时,孙传尧等人来到青风苑。大堂的桌椅有一半坐着食客,身形健壮,劝酒吆喝,互相闲聊。
掌柜走上来笑脸相迎,孙传尧道:“我们找拓西有事相谈,我认得路,可以自己上去。”
掌柜也没多话,转身又去招待大堂的生意。
孙传尧顺着楼梯往上走,踏上木质台阶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心里不禁暗自咒骂起来,刚才不应该喝那些茶的。
阿吉看着孙传尧问道:“你没事吧。”
孙传尧皱眉道:“没事,刚才又喝茶水又喝酒,眼前看不清东西,等会儿就会好的。”
孙传尧从怀里拿出短刀交给阿吉,说道:“等会儿你看着,若是拓西反悔,邱泽会武艺,你和季彦跟着他先走,这把短刀,拿着保护自己。”
阿吉愣神地看着,接过短刀。
孙传尧道:“这是来青酒店的刀,你拿着不用谢我。”
阿吉道:“可是你还没有教我怎么用它?”
孙传尧道:“这不用教,性命攸关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怎么动手。”
阿吉道:“可我还是不会,到时候慌了神怎么办?”
孙传尧道:“你看着邱泽,学他的动作。”
阿吉道:“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孙传尧右手抓着头发,眼神恍惚,沉声道:“我要对付拓西,你们别管我。”
孙传尧等人来到暖阁,拓西的随从见到孙传尧,打开屋门。拓西靠墙站在窗边,黑发零落在眼前,眼神显得更为凌厉,嘲弄道:“孙传尧,你带了三个人过来,是想让我猜一猜谁才是李季彦吗?”
孙传尧道:“在你的地盘交易,总要小心一些。”
众人在桌边坐下,侍者上前放了几杯海棠色的甜酒汤,屋内弥漫着野胡椒和甘松香的味道。
孙传尧看着甜酒,重重叠影,像落到深水里看着明晃晃的天空一样看着酒汤,用手去拿酒碗,却根本拿不起来。
孙传尧觉得心慌意乱,想要保持镇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丧失了注意力,是茶楼的酒水还是屋内香料的问题,可是其他人都没事情。孙传尧思绪混乱,无法思考,决定,甚至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拓西注意着邱泽,好奇地问道:“你是谁?”
邱泽道:“我叫邱泽,家族经营兵器生意,来自幽州。”
拓西望着孙传尧,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邱泽淡然道:“孙传尧喝多了,从我们认识开始,他就喜欢喝酒,你知道这样就能忘记很多事。我可以将李季彦交给你,我有这个权利。”
拓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对孙传尧许下承诺,带他去凉州,你们把李季彦交给我就可以了。”
邱泽道:“我想知道一个西域的小国为什么要挟持大唐的皇子。”
拓西道:“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邱泽淡淡道:“我刚才说过,我是生意人,可以将兵器卖给任何人,只要能给我足够的黄金。”
拓西打量着邱泽黝黑的面容和魁伟的身形,猜测他身怀武艺,说的不像是假话。
拓西问道:“你手里有多少兵器。”
邱泽道:“刀剑,盾牌,弓箭,凉州和幽州的山里我们都有储备,可以供应几万人的军队。”
拓西道:“我们可以不去管孙传尧?”
邱泽道:“不用管他,他也是听我的。”
拓西道:“西北边境要打仗了,突厥的武力不必多提,焉耆是个小国,要为自己的利益多考虑一下。你虽然是凉州人,我们交流顺畅,不过到底是大唐子民,你的兵器,我们不敢要,除非价格再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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