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留着盏小小的烛灯,不影响睡眠,也可稍微照亮室内光景。
贾大贵起身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衣。
同时朝外喊道:“李伯,掌灯,老爷我要如厕!”
李伯是贾府的管家,同时也负责照料贾大贵的饮食起居。
平日里晚上如厕,都是李伯给他掌灯。
贾大贵挺爱干净,小便他可以在房间的恭桶里上,大便他要去院子里的茅房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停在门口,烛火的光芒透过窗纸隐约可见。
贾大贵披上外衣,穿上鞋子打开门。
李伯穿着黑色布鞋,深蓝色云纹绸缎,背对着他,微微弯腰,脸庞隐没在黑暗中。
手上提着一盏灯笼,稍稍照亮这深邃的夜。
贾大贵腹中咕噜噜的叫个不停,也顾不上观察细节,赶忙让李伯在前面引路掌灯。
茅房距离贾大贵的卧房并不远,加上连廊也就二百来米的距离。
李伯走在前面,微微弯腰,始终一言不发。
贾大贵腹中突然好受了点,注意力也从肚子疼上挪开了,目光随之落到李伯身上。
“李伯,你今天晚上怎么不说话,怪安静的。”
平日里李伯可会拍马屁阿谀奉承了来着,说话又好听又说得多。
今天晚上的李伯突然这么安静,贾大贵有些不太习惯了。
而贾大贵都如此说了,李伯还是一言不发,只在前面引路掌灯。
贾大贵陡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目光狐疑地看着李伯。
“李伯,你今天晚上不太对劲……”
不说话就算了,还一直背对着他。
有问题?
贾大贵眯了眯眼睛。
“李伯,你转过身来!”
话音落下,李伯提着灯的身影一顿,微微佝偻着腰,缓缓地转过身来了。
透过灯笼照射出的不甚明亮的灯光,贾大贵竟惊悚的发现……
李伯没有脸!!!
在本应该是脸的地方,只有一团漆黑!
深邃,恐怖,似要择人而噬!
而此时李伯开口了,脸上没有嘴的他,也不知声音是从哪儿传来。
阴沉、低哑,如恶鬼的低语萦绕在耳边。
“老爷,你看到我的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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