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什么也没有带来。
不是后来维克托所了解、掌握和使用的疼痛,而是纯粹的、特别人性化的疼痛,缘于操作不当导致的药物过量。
最开始是疼痛和一片黑暗,继而变成疼痛和彩色的,然后是疼痛和刺眼的医院灯光。
伊莱坐在维克托床边的椅子上,与在宿舍里时一样。没有酒瓶,没有药。只有嗡鸣的仪器、薄薄的床单,和前所未有的剧烈头痛——包括那个夏天,维克托·维尔决定趁父母还在欧洲巡回演讲,对他们的藏书搞突然袭击。伊莱垂着头,双手松松垮垮地相扣,正是他祈祷时的姿态。维克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祈祷,如果是,但愿他能停下来。
“你等得不够久。”当他确定伊莱并不是在与上帝交流,便低声说道。
伊莱抬起头:“你停止呼吸了。心电图几乎成了直线。”
“但我没死。”
“很抱歉,”伊莱揉着眼睛说,“我没法……”
维克托瘫在床上。他觉得应该感谢伊莱这么做,早点犯错总好过为时过晚。但他并不这样想。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插在胸膛和监测器之间。如果成功了,他会不会有异样的感觉?仪器会不会失灵?荧光灯会不会粉碎?病床会不会起火?
“你感觉如何?”伊莱问。
“糟透了,卡代尔。”维克托没好气地说。伊莱面露尴尬之色,维克托的语气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他直呼其姓。当初,三杯酒下肚,在嗑药之前,他们借着探秘猎奇的兴奋劲儿,决定等实验成功了,伊莱就不再姓卡代尔,改姓伊弗,因为那样听起来更酷,漫画英雄们的名字很重要,常常压头韵。如果他们俩都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怎么办?在当时看来,这似乎非常重要。维克托头一次产生了优越感,尽管这只是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小事,但他的名字符合要求,伊莱的却不行,这令他颇为享受。也许伊莱并不是特别在乎,也许他只是配合维克托保持清醒,可当维克托喊出“卡代尔”时,伊莱有点受伤,这就够了。
“我一直在想,”伊莱凑近了说。他看样子没什么气力,双手扭在一起,两腿在椅子里微微抖动。维克托尽量集中注意力听伊莱说话,而不是观察他的身体。“下一次,我想——”
有个女人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他立刻闭嘴。那人不是医生——没穿白大褂——但胸前挂着小名牌,看来更糟的事儿来了。
“维克托吧?我是梅拉妮·皮尔斯。洛克兰医院的住院心理医生。”
伊莱背对着她,朝维克托眯起双眼,以示警告。维克托不屑地摆摆手,示意伊莱离开,同时也保证不会乱说话。毕竟都到这一步了。伊莱站起身,咕哝着说什么要给安吉打电话,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维克托。”皮尔斯女士轻声细语地叫出他的名字,同时捋了捋棕灰色的头发。是那种南方中年妇女常做的发型,蓬蓬大大的顶在头上。她的口音难以分辨,但语气相当傲慢:“这儿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联系不上你的紧急联系人。”
维克托内心狂喜,嘴上却淡淡地说:“是我的父母吧?他们正在巡回演讲。”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告知你——”
“我不是要自杀。”半真半假。
她毫不掩饰地抽了下嘴角。
“我只是玩得有点过头了。”彻头彻尾的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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