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够。”维克托说。
“是吗?”伊莱反问,“这只是开始。所以是有意义的。任何理论都需要一个开端,维克。这套濒死经历假说——精神和身体对创伤的双重反应——是合乎逻辑的。”
在伊莱解释的同时,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维克托的脑海,并且逐渐清晰。他有主意了,可以把伊莱的发现变成他的发现,至少是他们俩的。
“另外,我只是写论文,”伊莱接着说,“为超能者现象寻找一个合理的科学解释。我又不是要创造超能者。”
维克托抽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为什么不呢?”
“因为那是自杀。”伊莱嚼着满嘴的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
此时他们坐在美食城里,因为还没开学,这儿空空荡荡的,只有意大利餐馆、美食厨房和咖啡馆还在营业。
“嗯,是的,必须的。”维克托喝了一口咖啡,“但如果成了……”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提出这种建议。”伊莱感叹道。但他的语气里除了惊讶,还有别的东西。好奇。活力。那是维克托曾经感受过的激情。
“假设你的理论是对的,”维克托不依不饶,“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方程式:一次濒死经历,着重在濒死,外加一定程度的体能水平,以及强烈的意志——”
“可你也说过,没有这么简单,肯定有很多别的因素。”
“噢,当然还有。”维克托说。伊莱终究注意到他了。他喜欢得到伊莱的重视。“谁知道有多少因素呢?但我愿意承认,在生命遭受到威胁时,身体会发生惊人的变化。这就是我的论文题目,记得吗?也许你是对的,也许身体可以进行根本性的化学位移,在最危急的时刻,肾上腺素使我们拥有类似超人的能力。瞬间的力量爆发,也许有办法使其成为永久性的改变。”
“这简直是疯了——”
“你不相信。不全信。话说回来,这是你的论文。”维克托说。他撇了撇嘴,低头看着面前的咖啡:“顺便说一句,你要是涉及到了这一层,可以得个A。”
伊莱眯起眼睛:“我的论文是在理论上——”
“是吗?”维克托的笑容充满了激将的意味,“你的信仰哪儿去了?”
伊莱紧蹙双眉。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两只纤细的胳膊绕上他的脖子。
“我的好小子们怎么这样严肃?”维克托抬起头,看见了安吉的赭色卷发、雀斑,还有微笑。“为假期结束而伤心吗?”
“才不是。”维克托说。
“嗨,安吉。”伊莱应道。维克托看见他眼中的亮光忽地收敛了,然后他搂过安吉,来了一个电影里常见的热吻。维克托暗暗地骂了一句。他好容易逼出了那点亮光,可安吉只用一个吻,就转移了伊莱的全部注意力。他懊恼地一推桌子,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安吉问。
“累了一天,”他说,“我要回去了,行李还没收拾……”他没再说下去。安吉根本没听。她的纤纤玉指在伊莱的头发里搅弄,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一起。他就是这样失去两个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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