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答道:“总捕头过奖了,在下也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说到感谢嘛,那就不必客气了。”
一道红影从空中俯冲下来,落在秦慕楚的肩上。萧洁欢快地叫道:“小红鸟!”红鸟把头撇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秦慕楚说道:“小洁,它有名字呢。它叫小羽。你以后不要叫它红鸟了,它会不高兴的哦。”萧洁听了却把嘴一嘟,说道:“哼!小气鬼!”小羽叫了一声,似在回应萧洁。
胡金刀见了,不由地赞道:“多俊的一只鸟啊……”
丁鱼见胡金刀向秦慕楚道谢,秦慕楚可以彬彬有礼地回答。而对她们的道谢却一副冷漠的口吻。她心里那个气呀,可是又不好发作,于是她开口问胡金刀:“总捕头,那些折花会的人都绑好没有?”
胡金刀听了,一拍自己的额头,哈哈笑道:“瞧我,竟然把要说的事忘了。那些人都已经绑好。我正要问两位姑娘,现在是不是马上押解他们回杭州?”
樊火凤说道:“这个自然。我们马上就起程吧。”说着便看也不看秦慕楚一眼,转身向来处走去。
丁鱼却狠狠地瞪了秦慕楚一眼,冷哼一声,才转身跟上樊火凤。但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了。只见她转过身来,叫道:“小洁,你怎么还不走?我们都要回杭州了。走吧!”
萧洁听了,心里有点不舍。她不知怎么的,一见到秦慕楚,便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是以前母亲在世的那种感觉。所以,她十分乐意待在秦慕楚的身边。但丁鱼她们的话,她又不能不照办,她早就把丁鱼她们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了。
丁鱼又发话了:“小洁!快,过来,我们走了!你是不是要赖在他身边一辈子?如果你再不走,我们可是走了!”
萧洁一副苦瓜脸,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抓住秦慕楚的手,磨蹭着向丁鱼她们走去。才迈出几步,萧洁又一个转身跟到秦慕楚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塞在秦慕楚的手里。只听她悠悠地说道:“秦大哥,我要走了。这块令牌送给你,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随便到哪一处的府衙亮出它,他们都会帮助你的。”说完她就小跑着离开,边走还边叫道:“记得来杭州看我哦!”
秦慕楚手里握着尚有萧洁体温的令牌,望着萧洁她们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秦慕楚打开手,仔细地看着那块令牌,一面刻着一条鱼,一面刻着一只凤。他立刻就联想到了霜冷双姝。这块令牌一定是她们的,没想到她们在官府里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之高,任何一间府衙都应听她们的。
秦慕楚笑了笑,又摇摇头,把令牌放进怀里。萧洁哪里知道,凭他如今的本事,还有什么需要官府帮忙的呢?不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他又望了望那座署有他的名字的空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就让折花公子秦慕楚埋藏在这里吧!”
※※※
丁鱼一行人快到山脚了。山脚下有车,众人可以坐车回杭州。
胡金刀这次可是心中大快,本来只是诱捕花蝴蝶西门春一人的,没想到竟然捉到了三十多折花会的人!
樊火凤问萧洁:“小洁!你掏了什么东西给那个,呃,那个秦牧的?”
萧洁答道:“就是你们送给我的那块令牌啊。”
霜冷双姝同时惊呼:“什么?!你把我们的令牌送了他?!哼!”
※※※
杭州西湖附近的绿柳庄。
发须花白,却神采奕奕的何风阳正在书房里看帐本。只是,他那额头的皱纹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了。如今绿柳商铺的生意更是翻了一翻,真可谓是蒸蒸日上。无论是饮食,还是衣着,或是日用品……绿柳都有所涉猎。但是,何风阳却眉头深锁。他不是一次两次这样愁眉不展了,而是几乎天天都会见到。
的确,何风阳拥有如此巨大的财富,本应感到欣慰才是的。但是,三年来,他的徒弟秦慕楚之死一直让他困扰不已。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病。他常常自责:“为何要让他练无名神功?为何要他做淫贼?”如果当初不一心把秦慕楚培养成淫贼,也许他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了。
如今好了,即使自己拥有无数家产又如何呢?没有后继之人,自己百年之后,这些家产又该如何处置?本来呢,何风阳早就打算把这些家产传给秦慕楚的。等秦慕楚找到神医江仲秋,治好病回来后,何风阳会把所有家产交给他打理的。
当何风阳得知秦慕楚行走江湖不久就成了淫贼时,他心里有一点激动,有一点高兴,也有一点无奈。秦慕楚逃亡的那段时光,何风阳也十分清楚,他对秦慕楚有点担心,担心秦慕楚能不能坚持下去……可是,最终,秦慕楚还是没有坚持下去。他的好徒儿没有坚持下去。他听到了他那好徒儿的噩耗——秦慕楚被江湖五大高手围歼于雁荡山麓。那时何风阳感到很后悔,真的很后悔。这个打击差点令他自己也一厥不振,不过,他毕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最终还是顽强地再次重振雄风。
“老爷,庄外有个年青人要见您。”一个中年汉子在书房外面禀告道。
庄里的那几个老仆人,何风阳都不让他们做事了,随他们喜欢,或者回乡下,或者留在庄里养老。他又重新招了一批极为忠心的中年仆人。
何风阳头也没有抬,说道:“不见。你让他走吧。”
“可是……”那中年汉子欲言又止。
“柳棋!怎么了?”何风阳又问道。中年汉子就是柳棋,如今他是绿柳庄的管家。
柳棋说道:“可是,那个年青人一来到庄前,他就跪倒在地,至今亦未起来……”
“那你就叫护院把他赶走吧。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想要钱吗?实在不行,你就给他几个钱,打发他走吧。”何风阳不耐烦地打断道。
柳棋又说道:“老爷,那年青人说你一定会见他的。只要你见了这件东西。”说完便展开了他的左手掌。他的手掌里有一把石锁,一把极其普通的石锁,就连柳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把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的石锁。他不明白那青年为何说,只要老爷见到了这把石锁,就一定会见他。
何风阳有点不耐地抬起头望了过来,蓦地,他整个人一颤,手中的帐本也跌落书桌下。那是秦慕楚项上的石锁!
“楚儿!楚儿!”何风阳顾不了拾起掉在地上的帐本,有点慌乱地拉开椅子,一个箭步就往庄外走去!
“老爷!等等柳棋!”柳棋叫着跟了出去。他从未见老爷如此慌张过,就连走路,也从未见老爷走过这么快的。
绿柳庄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孔闪了出来,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楚儿!我的好楚儿啊!”
秦慕楚抬起头来,看到了那张曾经在梦中见过无数次的熟悉的面孔。他悲呼道:“师傅!楚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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