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知路被这么一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紧紧的抱住了匣子,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这是哪里来的小贼,千挑万选,竟然选中了青云巷最穷的院子!
&esp;&esp;坐着那人手轻轻一抬,抓起桌上的长剑,架住了段怡的枪。
&esp;&esp;段怡将枪一收,掏出火折子点了灯,朝着门口说道,“去给客人烧些茶来,用些茶叶沫子便行,左右来的客人,是个睁眼瞎。”
&esp;&esp;“我说进门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原来有人黑灯瞎火的在这里装书生呢!只可惜了,我一不是夫子二不是你爹,不好意思夸你一句长进了。”
&esp;&esp;知路回过神来,站起身来一瞧,灯光下那张亮堂堂的脸,不是那日送她家姑娘回来的崔小将军又是哪一个!
&esp;&esp;“是,姑娘!”
&esp;&esp;知路余光一瞟,瞟见了桌面上放着的寒光闪闪的长剑,心中不由得敲起边鼓来,这小崔将军可当真不是良配啊!她家姑娘心怡的,那是一拳能打死,好让她做寡妇的男子。
&esp;&esp;这小崔将军武艺高强,若是打起来,那不是寡妇,那是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二人一起殉了啊!
&esp;&esp;她想着,呸呸了几口,她这脑子,简直被自己姑娘带偏到嘉陵江里去了。
&esp;&esp;她快步的进了屋子,将那梳妆匣子放在了床边的箱笼上,然后小跑着走了出去。
&esp;&esp;待她走了,崔子更方才慢悠悠地说道,“先生半百,我爹已经归天,段三你竟是这般想不开,想做糟老头子,可惜了。”
&esp;&esp;段怡笑笑,将长枪亦是放在了小桌上。
&esp;&esp;比起崔子更的剑,长枪要大出了一截儿。
&esp;&esp;“前任崔将军,深更半夜的闯入姑娘闺房……在我们剑南,这种不守德行的男子,都是要杀头的。”
&esp;&esp;崔子更敲了敲段怡那实心的长枪,“姑娘在哪里?看来瞎的不是我,倒是你,要不然的话,日日照照镜子,也不至于对自己有这般大的误解。”
&esp;&esp;棋逢对手
&esp;&esp;段怡脸上不动声色,桌子底下的脚猛的朝着崔子更踹了过去。
&esp;&esp;崔子更像是早有预料,脚轻轻一闪,躲开了去。段怡的脚一时没有刹住,猛地揣在了崔子更的凳子腿上。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凳子腿直接被她踹断了去。
&esp;&esp;崔子更眼皮子跳了跳,斯条慢理的站起身来,换了一个座儿。
&esp;&esp;他一起身,先前身下的凳子应声而倒,摔了个四分五裂。
&esp;&esp;崔子更看着那“死无全尸”的凳子,眼皮子跳了跳,这若是踹到了他的腿上,还不的骨折了去。
&esp;&esp;有的人,她是真的一言不合就打死你。
&esp;&esp;他清了清嗓子,“我过来,你好似并不意外。”
&esp;&esp;段怡旁若无人的掸了掸腿上的灰尘,“有什么意外的?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几只孤魂野鬼。”
&esp;&esp;崔子更张了张嘴,到底没有继续嘴欠下去,他怕自己个没忍住,再多说上一句,段怡下一脚能踹断桌子腿。
&esp;&esp;“苏筠给你的东西,你拿到了吧?咱们颇有渊源,又师出同宗,目前而言,不仅不是敌手,反倒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上一回在顾使公府,我想咱们已经清楚了这一事实。”
&esp;&esp;“明人不说暗话,段三姑娘也不是扭捏之人。我深夜闯入你闺房,委实是欠妥当了,只不过段三姑娘乃是女中豪杰,你我同是带兵之人,我一时之间没有思虑到那些世俗规矩。”
&esp;&esp;段怡皱了皱眉头,带兵之人?看来崔子更果然不是吃干饭的,十有八九已经知晓,她领着贾参军还有苏筠在布袋口突袭之事了。
&esp;&esp;她不动声色,继续听着。
&esp;&esp;有些事情,谁率先出招,谁就输了。
&esp;&esp;崔子更顿了顿,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碎片来。
&esp;&esp;“楚歌同苏筠那张,我们两人都有,算是重叠了,撇开不提。除此之外,我手中还有一张,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你手中也有一张,是楚光邑死时留给你的。”
&esp;&esp;他说着,眸光一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见段怡神色未变,亦是没有任何的辩解推脱之意,忍不住高看了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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