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副使陆慎,率领着一众有品级的官员,恭敬地候在码头处,翘首以盼。
陆慎抬头环视一眼,不见王俞的身影,遂向身边的扈从问道:“怎不见副都御史王大人?难道你们没有传报于他,钦差到了的消息?”
早前传报的官员,一位正七品的两淅行省御史见问,忙向前一步,揖礼回话道:“禀陆副使,下官先前已经传禀,王副使说了,他的身体不适,暂不能亲迎钦差,由陆副使代他迎接。”
众人闻听两浙御史的回话,纷纷一愣。
登时,场上的气氛降至冰点。
好嘛,这还没有启程南下呢,正副使便起了龌龊,这趟差,难办咯!
苦的是他们下面这些小官吏。
亦有一些官员,多有看不惯边军出身的贾玖,爬到他们头上。
在听到那位御史的话后,纷纷在心底幸灾乐祸起来。
‘这下,有好戏瞧咯!就看那位贾玖如何破局了,如若压不住那位王副使,那他贾玖这位钦差正使,还未启程南下,便威严扫地,往后还有谁会听他令行事。’
更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官员,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忧虑。
这趟差,他们无不是被人于昨夜三更时分敲开家门,受命今日即刻南下。
上头如此迫切的命令,这趟南下,显然并不是以观地方吏治与民风、以及巡查地方这么简单。
更遑论,如果他们行船慢一点的话,指不定,还要在路上过这个正旦了。
怎么那个王副使,会如此行派?
不过很快,一些心思剔透的官员,回想起王俞的升迁之路,为官作派。
纷纷恍然,以王俞的性格,能作出现今的做法,也不意外。
陆慎听了,脸色镇定自若,王俞有如此行径,他倒不会觉得意外。
只是,陆慎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揶揄之色。
也不知道,他这份揶揄是对贾玖还是那位王俞。
另一边,当闻报西宁伯出现在码头时,一直待在宫船里的季安,忙和那名探事司千户,齐齐出了船舱。
他们二人,带上所有的绣衣卫从属百户总旗们,并数名探事司的番子下了宫船。
瞧见绣衣卫和探事司快步走来,陆慎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
季安和那名探事司千户,也不理会一众神色有异的官员们,他们自行走到另一侧站定,迎侯西宁伯的到来。
河道上运兵船那边,由一位显武营指挥使领头,率领着京营的将校们,匆匆来到码头上面。
随着王洛和马甲两匹前马一个急停。
其余从边军摇身一变绣衣卫的贾玖亲卫们,纷纷勒紧缰绳骤停在官道上。
显武营方向那边,指挥使以下,无不是纷纷侧目而视。
这队百余骑的绣衣卫,显然不是他们常见的那些番卫们。
从他们个个精湛的骑术,以及这伙人眼神隐约可见的杀气中。
这他娘的明显是伙身经百战的悍卒!
片刻,场上一时之间,雅雀无声。
无数的目光或羡慕或妒忌、又或略带钦佩的神色,纷纷投向独骑而至的西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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