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懈北站在浴缸前,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那天,他的血水把刑台上的积雪都融了大半。最后,刽子手手起刀落。那一瞬间的疼痛,他到现在还经常会梦到。
看着眼前的一池血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了一样,寸步难行。
好在他意志坚定,片刻后,便回了神。
霍懈北从舆洗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条被凉水打湿过的毛巾。
池澜苑是个综合社区,楼下的药店,24小时便利店什么的应有尽有。姜平拿着药品回来的时候,他正用湿毛巾擦拭着她颈窝的细汗。
姜平没有进去,他敲了敲虚掩着的外门,低声说了句:“先生,药买回来了。”
霍懈北起身,把毛巾放在茶几上,走到门口,接过姜平手里的药,说:“麻烦你了,平叔。”
姜平:“不麻烦。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去车子里等你。”
霍懈北想也没想,便说:“不用了,平叔。我一时也走不开,给你放假,你把车钥匙留给我就行。”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先生有事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霍懈北应下后,平叔才转身离开。
霍懈北关上门,走向岛台,倒了杯温水,端着走向温予。
他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先是用手背探了探她洁净的额头,后又重新给她号了脉。
期间,他的眉心一直蹙着,像是一团愁云糊在他脸上一般,怎么化也化不开。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病,但他是知道的。
任谁穿着一袭单薄睡袍在冰天雪地躺一遭,都会生病的。
更何况,她还亲眼看见了那个画面。
一冻,二吓,哪个人也承受不住的。
这般想着,他看她的眼神更柔和了,深情的都能掐出水来。
许是他方才用湿毛巾给她擦拭过的缘故,她身上的温度没有刚开始那么烫了,晕在脸颊两侧的潮红也消散了不少,稍显苍白。
好在,她的唇。瓣虽有些干燥,但唇色异常绯艳,显得并没有那么虚弱无力。
顷刻,他号脉的手从她的腕间挪开,转到她面颊上,将粘在她鼻尖的一丝秀发拂去,轻触着她有些苍白的面颊。
他的手指冰凉,掌心温润如玉,温予正发着烧,似是察觉了这股凉意,下意识侧了侧脑袋,几乎大半张脸都埋入他的掌中。
这一瞬间,霍懈北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害怕自己紊乱的气息会将她惊醒。
他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人,现在就安静躺在他面前。她的娇靥紧贴着他的掌心,偶尔还像九岭山上的小兽一般,下意识蹭一蹭。
他的手掌在她面颊上轻轻摩挲着,待他回过神时,他大拇指的指腹正在她绯艳的唇。瓣上游走,一遍一遍描模着她精致的唇形。
许是他指尖的力气大了些,她眉眼轻颦,朱唇轻启,发出一声婉转的嘤咛。
霍懈北连忙收了手,看着她面颊上那道不是很明显的粉色指痕印,他眸子里满是愧疚。
她还在病着,他却在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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