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过本的坏话,”我提醒他,“但我不相信你的话。”
“当时瑟瑞娜在吗?”塞缪尔爷爷问。
“在。当时是我们三个人。我生日那天。”
“只要我一谈到本,瑟瑞娜就提醒我,我恨他,”他说,“瑟瑞娜告诉我真正的真相。”
“就是他毁了我们的人生。”我说。
“对,他毁了我们的人生。”
“但他没有,他有吗?”
塞缪尔爷爷密谋般地凑近我。他东看看西望望,然后说:“他刚才就在这儿,你没看到他吗?”
我摇摇头,因为我在思考太多东西。有几张字条的顺序不对。我重新整理了下,研究它们的句法,然后往后一靠,再次俯瞰全图。
“瑟瑞娜经常给我许多药。”他说。
我抬起头来,看到他的杯子几乎空了。
“然后她送我上床睡觉。”他补充道。
“我会再给你一点。”
“那你会加热吗?热的更好喝。”
“但之后你就得去睡觉。”我说。
等牛奶好了,我把它倒进一个玻璃杯,加了药进去,把温玻璃杯递给他。
“瑟瑞娜讲到房子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塞缪尔爷爷对我低语。
“谁紧张?本吗?”
塞缪尔爷爷点点头:“我觉得他不喜欢她做的事情。”
我扶他起身,帮他走向厨房的门,但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伊泽贝尔死后,你见过她吗?”我问,“我知道你听到过她的动静,但你见过她吗?”
“我听到她跳舞,瑟瑞娜说是雨声。你听到了跳舞声,不是吗?”
“我听到了。”
塞缪尔爷爷羞怯地笑了,朝他的房间走去,我把注意力转回桌上的谜题。被书写的便利贴,是一封信。而且是写给我的。最底下的一张,也就是塞缪尔爷爷写的第一张,是“亲爱的崔佛”。我跑上楼去拿我的笔记本,回来时,把这一连串的信息转抄到本子上。其中有几张不着边际,有些甚至不成文,而是涂鸦或者标记。我尽力搞清了这些想法:
亲爱的崔佛:
他们说小孩——婴儿——不理解母亲与他自己有所不同。婴儿相信,他与母亲在一个基础层面是相连的,当他扯她的头发、拽她的乳房时,她是他的一部分,是他身体的外延。尽管他不了解如何控制她,但他也不理解如何控制自己的手指、脚趾,所以这一谜团对他没有影响。在婴儿的纯真世界里,他理解这个宇宙的真相:我们与所有事物相连。
基础
他的一部分
延伸
随着他的成长,其他人给他留下了印象(最佳猜测——很难破译),即身为人类的局限性。他们说,他与母亲完全不相连,她随时可以离开他。事实上,他们说,她简直一定会离开。我们没有人相连,他们告诉他。这是我们存在的可悲真相。
他们说:“我们独自存活,同样,我们死去。”
他们告诉他,他们告诉他,他们告诉他,直到他终于相信。
然而为了什么?
为了交换我们在短暂生命中的所得,交换所有塞入我们身体和头脑的优势、技能和聪明的伎俩,我们不得不升华我们固有的理解;真相在我们面前被蒙蔽,只有等我们重新归入自然更宏大的一面时,才会被送回。只有那时我们才会记起。直到那时,我们才会好奇,自我与他人的界限在哪里。我们会极度渴望与他人相连,因为我们看不到我们的连接性,只看到自己的缺失。我们是古希腊诗人阿里斯多芬尼斯想象中的可悲生物:生来就有四条手臂、四条腿、两个头,然后被分成两半、被打乱,受到诅咒:要用余生寻找另一半。我们会用一辈子激烈地追求满足一种渴望,这渴望却只是我们自己想象力的幻影。它不是渴望,而是诅咒。
我们全部相连。生命体与非生命体,非生命体与生命体。所有时间、所有向度的万物。只在有形维度中,我们有局限性(我们之间的薄膜比你以为的更薄)。
没有意义……(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他尝试要说的东西,没有通过塞缪尔爷爷头脑的静电干扰。)
我们必须尊重(不知所云——据我猜测,根据上下文的“连接”,很可能是“承诺”),因为我们拥有的东西都是后果,无论我们看没看见。我们对自己的义务视而不见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义务。
把北邸交给它的出处,把这个地方归还自然,我知道这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等事情完成,我们就会各走各的路。在那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
愿太平洋永生(不知所云。或许是“永远存于你心”,或许是“在你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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