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跑得真快。
我从来都不知道。在家时,那时棉花糖还没有离开,她常跑上街冲着汽车汪汪叫,它们通常都会停下,至少会慢下来直到她能追过去。不过,追上的那一刻,她就会转个方向,假装自己从来就没想过攻击它们一样。
我追在男孩的汽车后面,感觉到车已经离我越来越远。尘土和汽车尾气的气味也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稀薄,但我还是能在右转车道变成了人行道弯时追到一个明显的痕迹。但是过了那儿,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闻到他的味道。但我不能放弃;我毫无头脑的疯狂,让我转过弯继续追。
我听到前面火车巨大的轰鸣声,“哐当哐当”地震颤。我站在高处望着它,终于嗅到一点点男孩的气味。他的车,开着窗,正停在路上等着火车通过。
我精疲力竭。在我的生命中,我从没跑过这么远、这么快,但我还是使劲儿地跑。车门打开了,男孩站了起来。
“哦,贝利!”他说。
虽然我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渴望跟他拥抱,渴望爱,但我不想浪费机会。于是,最后一刻,我从他身边转开冲进车里。
“贝利!”妈妈笑了。
我舔了舔他们两个,原谅他们忘了我。火车开走了,妈妈发动汽车,调了个头,然后又停了下来。外公开着自己的卡车来了——或许,这次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家。
“跟个火箭似的!”外公说,“简直不敢相信它竟然跑了这么远。”
“你打算跑多远,哈,贝利?你这只笨蛋狗。”伊森动情地跟我说。
我跳进外公的卡车时,满心疑惑——疑惑是正确的,因为在伊森和妈妈开走时,外公调了个头,带我回到农场。
大部分情况下,我蛮喜欢外公的。他时不时地做些“零工”,这就意味着我们要到新畜棚里去了。畜棚后面铺着柔软的干草,可以让我睡一觉。天冷时,外公就会用厚厚的毯子将我裹起来。但男孩离开后的第一天,我看到外公就生气,他要为我回到农场而受到惩罚。当生气不起作用时,我能想到的就是啃外婆一双鞋子,但那还是没有把男孩儿带回来。
我没有办法忘记这些痛苦的背叛。我知道在外面的某个地方,说不定在家里,男孩需要我,但却不知道我在哪儿。
每个人都平静得让我愤怒,似乎对这种降临在家里的灾难性改变无动于衷。我开始变得疯狂,甚至钻进男孩的衣橱,从里面拉出飞板,跑下楼,将它扔在外婆腿上。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她问道。
“那是伊森的大发明。”外公说。
我汪汪叫。没错!伊森!
“你想到外面去玩,贝利?”外公问我,“为什么你不带它出去走走?”
走走?走走去看男孩?
“我觉得我最好再看会儿球赛。”外公回答说。
“天哪。”外婆说。她走到门口把飞板扔到院子里,几乎还没五码远。我跑过去抓住它,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关上门,将我留在外面。
哦,那好吧。我放下飞板,慢慢跑过闪耀,来到车道上。我跑到女孩儿家。自伊森离开后,我去了好几次。到处都有她的味道,但男孩的味道却越来越淡。一辆车停在她家车道上,汉娜跳了出来。“再见!”她跟人说着转过身看到了我,“哦,嗨,贝利!”
我摇着尾巴跑过去。我能闻到她衣服上有其他人的气味,却唯独没有一丝伊森的痕迹。汉娜和我一直走回家。她敲敲门,外婆让她回到房子里,还给她吃了蛋糕,但就没我的份儿。
我常能梦到男孩。我梦到他跳进池塘,我们一直沉到很深很深的水底,玩拯救的游戏;我梦到他在玩卡丁车,那么高兴,那么兴奋;有时我梦到他跳出窗户,当他落在着火的灌木上时,刺骨的疼痛变成嘴边一声痛苦的喊声。我恨那些梦,有一天晚上,我从这些梦中醒来,看到男孩站在我身边。
“嗨,贝利!”他悄声说,周围飘荡着他的气味。他又回到农场了!我一跃而起,前爪抱着他的腰舔他的脸。“嘘!”他对我说,“很晚了,我刚到这儿。大家都睡着了。”
那是感恩节快乐的时间,生活又正常了。妈妈也在那儿,但爸爸没在。汉娜每天都来。
男孩好像很开心,但是我能感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他总是在看一些纸,而不是跟我玩,即使我拿着那个愚蠢的飞板也没有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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