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朝宗躺在床上,头上盖着条毛巾,一副缠绵病榻的样子。大夫说他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但还不碍事。阿克占倒背着手,满眼关切焦虑,神色和蔼地请大夫开方子。可大夫躬身退出之后,阿克占飞快地掩上门,变了一副脸色。
“别装了,你没病!汪海鲲的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汪朝宗脸色苍白,盖着被子,似乎气息奄奄:“我还想跟你要人哪……”
“好,好,我不管是谁干的,这话我只跟你说!海鲲跑了就跑了,我不追!把这笔账算到天地会头上了。咱不斗!好不好?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扬州盐务还得靠你维持,五亭桥还得靠你赶紧修好……”阿克占换了一副口吻。
汪朝宗艰难地睁着眼睛:“真……真的不行了!”
阿克占拉了拉椅子,他凑近了汪朝宗,厉声低唱:“再跟我装,信不信我能把你家再抄一遍?”他们似乎都想到了上次抄检汪府之后的天下大乱,隔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勉强笑笑。
门外响起脚步声,阿克占慌忙站起身来,佯装替汪朝宗掖着被角:“安心静养几天就好了,放心,朝廷会记着你的。”
汪朝宗有气无力地说:“多……多谢大人!”
进来的是郑冬心,他怀疑地看着阿克占远去的背影:“这老小子跑来干吗?”
汪朝宗从床上坐起来:“皇上要来了,他也不想出事!”
郑冬心哼一声:“不想出事?事儿出大了!”
“又怎么了?”
“五亭桥停工了!”
汪朝宗冷笑了一声,却突然注意到郑冬心手上的盒子:“这是什么?”
郑冬心把盒子放到桌上,说:“刚才我去了鸣玉坊,跟梦梦说起老汪你最近手头吃紧,把五亭桥都停了,梦梦就把她的这个首饰盒让我带给你,说帮不上什么忙……”
汪朝宗一拍大腿:“老郑啊,你这不是添乱吗?我停下五亭桥,是为了跟阿克占叫板,怎么连你也当真了?”
郑冬心委屈地说:“这你可从来没给我交过底儿!”
汪朝宗接过首饰盒,打开一看,全是些金银珠宝,更加着急:“你这个老郑,正经事儿被你弄得不正经,不正经的事儿又被你弄假成真了!快,还回去!”
郑冬心不乐意了:“照这么说,我郑某人就是百无一用罗,你不看看,这梦梦把自己的体己钱都贴给你了,你还挑肥拣瘦的!”
汪朝宗忙说:“这事儿还真不用你操心,银子的事我来办,行不行?”
“你呀!要送自己送去!”郑冬心转身就走。
汪朝宗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盐水擦身可防瘟疫的谣言满天飞,扬州城的盐价也漫天疯涨。马家广泰盐行门口的粉板仍然挂在外边,上边的价格已经改成了“盐每斤八十八文”的最新价格。然而盐号门板紧闭,根本没有开业。其他盐行门口情形也相似,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一群群买盐的百姓。正当中午,赤日炎炎,酷热之下的人却越来越多。
许多百姓纷纷议论着:“现今只有马老爷的盐号,每天还能开两个时辰。可不敢晚了。”“马老爷活佛菩萨啊!”“小三子,我这还差七文钱够两斤,你借我七文,我买了盐回头就还你!”“滚蛋,借钱买盐?今儿借了明儿还不知买不买得到呢!”
一扇门板终于被打开了,一个伙计探出头来,人们顿时拥上前去。伙计厌恶地嚷:“去去去去去,躲远点!我看谁敢挤?谁再挤待会儿就不卖谁!再着急也得等咱开张啊。”
人们听话地退到一边。几个伙计出来卸门板。柜台上,一个伙计扛着一大袋盐走过来,望地上一蹾转身将粉板上的价格从“八十八文”改成了“九十文”!
紫雪进入鸣玉坊时,姚梦梦和朱月卿聊得正欢。
紫雪好奇地问:“什么事儿呀,这么高兴?”
月卿笑着说:“这些日子,扬州城居然到处抢盐,像疯了似的。幸亏这盐只是做菜的作料,要是拿来泡澡,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姚梦梦大眼睛一闪:“你还别说,十三姨以前还真用盐浴,据说能让皮肤光洁细嫩,还能治病。”
紫雪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十三姨皮肤那么好!这么说,盐能治病是真的了?”
姚梦梦若有所思:“听十三姨说,先要把盐在磨上磨成极细的粉,再加上些玫瑰、茉莉的精油,搅和到一起,倒在澡盆里,先把水温调合适了,然后让水没过脖子,在澡盆里静躺一会儿,用盐把自己盖起来,闷上一段时间,起来后再用水冲干净,就成了。”
月卿很吃惊:“你洗过?”
“没有,是听十三姨说的。”
月卿神往地说:“这是多好的生意啊,要是咱们姐妹合起股来,专门卖一种洗澡盐,那一定能赚大钱!”
紫雪赞成:“这主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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