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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经过亲自踩探,陈恭澍无奈地否定了强袭的计划,通州城街道狭窄,任何优良的车子也开不快,仅此一点,便会影响到计划中的安全撤退,而且很难解决。
陈恭澍讲述完经过,又对着曾澈慨叹连声,发起了牢骚,“曾兄啊,你若去趟通州,也会象我一样感到迷惑、痛心,叹国人之不觉,之愚昧,之迟钝,之不振。从北平到通州,本应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但却并没有一个显著的界限。老百姓自由来往,无拘无束,浑没有身处伪政权下之义愤,真是令人难以理解,唉!”
曾澈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他当然很清楚,可他不敢批评政府当局的软弱,以及施政的种种憋病,使得一般人民的政治意识相当模糊,对政府没有亲和力和认同感。而华北局势又因为政府的一再软弱,而在混沌状态下过了好几年,究竟谁真谁伪,老百姓还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他们但求有个太平日子过,也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情,又有谁去关心?
陈恭澍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欠妥,转而又辩护道:“假使当局对冀东伪政权采取强硬措施,谁都料得到,炮制冀东伪政权的日军必不肯罢休,且更将以此为借口,扩大事态,提出难以理喻的威胁。届时,我政府当局苦心孤诣缓和下来的华北大局,必再趋于紧张,甚至不可收拾。这一层可能就是不便动武的基本原因,也是要我们采取行动摧毁殷伪政权的理据所在吧!”
曾澈连忙附和道:“恭澍兄所言甚是,殷伪政权不适合于采取政府行动,授人口实。至于困难多多,也不出预料,等万里兄回来,咱们再细细商议,总是会有办法的。我有个初步的设想,还不成熟,等我考虑周全再说。”
陈恭澍勉强笑笑,轻轻抚着额头,办法,他这一路上可一直在想,但一直觉得难以有效解决,除非是抱着死志,玉石俱焚。否则,发动突袭后,如何撤出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困难。当然,也可以采取一些别的办法,比如下毒,但那要从殷汝耕身边策反其亲信,耗费金钱是小事,这时间一拖起来,上头就要催促过问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都在想着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嗑,直到毛万里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曾兄,恭澍兄,劳二位久等了。”毛万里马马虎虎地拱了拱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刚才有公务,实在是怠慢了。”
曾澈调侃道:“万里兄满面春风,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让我们二人也跟着高兴高兴吗!”
陈恭澍也凑趣道:“我是失望而归,正在郁闷,听听好消息舒缓一下也好。”
毛万里嘿嘿笑着,端起茶杯慢慢喝着,有意卖着关子,等曾陈二人再三催促,才缓缓说道:“制裁殷汝耕的事情有眉目了,咱们现在可都能轻松一下了。”
曾澈和陈恭澍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感到意外。陈恭澍热心此事,赶忙追问道:“万里兄快说说,有什么好办法,也省得我在这里冥思苦想。”
毛万里故作深沉地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戴老板已有了周密安排,一位姓尚的小姐已经从南京来到北平,协助工作,我刚才便是去接待她,并派人送她去通州了。她与殷汝耕有旧,可以直接见到殷某人,并且很可能被招待住进殷公馆,将大有可为啊!”
陈恭澍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再次追问,要毛万里详细谈谈这位小姐的情况。
“我也仅见过一面,所知也非常有限。”毛万里思索着评价道:“她说话带着四川口音,想必是四川人,可我没问她府上何处。年龄嘛,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属于娇小玲珑的那种类型。论姿色,确实不同凡俗,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她最吸引人的还在那种难以形容的媚力。”
嘿嘿,呵呵,当男人谈论到女人,总是带有那种意淫的趣味,三个人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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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短暂的亲热
“大刚要成亲了,这是好事啊!”黄历高兴地说道:“也别十天半月了,结婚总得讲究个蜜月不是,那房子就让他们住着,珍娘和妞妞就住这个院子好了。这眼瞅着就要天天生火取暖了,我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倒是要多麻烦珍娘照顾我这个懒蛋呢!”
何大魁眨了眨眼睛,附和道:“黄兄弟说的是,家里没个人洗洗涮涮,烧火做饭,确实是不方便。尤其是这冬天,北平的冬天可是非常寒冷的。”
黄历对北平的冬天缺乏认识,一夜北风寒,大雪纷纷落,到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被那砭人肌肤的朔风吹得缩头缩脑,在寒风中打颤。在北平的冬天,一眼望出去,几乎到处是萧瑟贫寒的景象,无需走向粥厂门前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饥寒交迫。北平是大地方,从前是辇毂所在,后来也是首善之区,但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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