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鲜红的小鸟。
鲜红虽然形容的是它羽毛的颜色,但你若是对上了那双眼睛,便会第一次意识到,鲜红也可以当做动词。
流淌的、燃烧的、炙热的。
灰蒙蒙的世界里,明亮的只有那抹鲜红。
它一振翅,便有许多羽毛如花瓣一样飘落,可它还是一直向前飞着,就算翅膀不如之前那般轻盈,就算鲜红一点一点褪色。
飞翔的姿势是那么努力,沿途散落的羽毛在外人看来,仿佛从天而降的温润雨滴。
阿纲像是受到了蛊惑,轻轻捡起其中一根,上面仍然残留着鸟儿的体温,灼热却不烫手。
啊,确实是在燃烧着……
他不禁想到。
……
爬上脊背的恶寒感令他刹那间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既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希望看见的那个人。
而是险些与胸口亲密热吻的电击熨斗。
“什么啊,居然醒来了。嘁。”始作俑者无不遗憾地撇了撇嘴,见他的视线放在熨斗上没有移开,嘴角上扬的同时还启动了熨斗。
“居然准时起来了,说明你有进步啊。”
阿纲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特别是在看到熨烫板上几乎可视化的、滋啦滋啦的电流后:“太危险了快收起来!你真的打算用这个叫醒我吗?说是叫醒倒不如说是让人陷入永眠?!”
“没关系,”REboRN眼角精光一闪,“醒不来只要不断电击到你醒来就好了。”
“可怕!我的尸体也太可怜了!”阿纲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下意识环抱自己。
与REboRN按照往常的步调交流着,直到下楼吃饭时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什么啊,难得的周末,有必要那么早把人叫起来吗?”阿纲单手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早餐也不得安生,他期待已久的奈奈妈妈特制汉堡肉被REboRN轻而易举抢夺走,明明是个小婴儿,胃口却特别大。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还一边说mafia的餐桌就是如此残酷。
碧洋琪试图投喂REboRN,却被他拒绝,并扬言抢过来的更好吃,成功使她双眼冒爱心。
“太有男人味了(心)~”
虽然对着西装小婴儿说有男人味什么的……
阿纲即使已经熟悉了这一切,却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被雷到。
蓝波不自量力跑去挑战REboRN,被轻易击飞后,哭着钻进了十年后火箭炮。帅气的大人蓝波一出场,就被陷入愤怒模式的碧洋琪追着到处跑。
阿纲失去了宝贵的汉堡肉,味同嚼蜡地吃着配菜,他看着家里一如既往地乱糟糟,不禁叹了口气。
就当他的筷子伸向第二个西兰花之时,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说起来,十年后火箭炮是不是从来没在赛拉面前出现过?
即使住在一起,蓝波总是在她不在场的时候使用,偶尔见到蓝波掏出来,下一秒REboRN就会指示赛拉去办些事情。
导致赛拉一直以为这个紫色大炮只是蓝波无用玩具中最无用的一个。
阿纲停下了筷子,正想问REboRN,就见刚才还老老实实坐在一边的小婴儿失去了踪迹。
……有问题。
阿纲继续把西兰花送进口中,沉闷的咀嚼声经由口腔传进耳内。
不过,REboRN不愿意说的事,怎么问都会被他转移话题。
时间到了,他应该会解释的吧?
阿纲把筷子放在盘子上,合掌说了句“多谢款待”,端着自己的餐盘送到了厨房水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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