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楼上传来声音。
“谱子是你画的?”
25
在一地狼藉中,林氤仰头说“是”,她没有拂开手上的灰,而是拿了扫把,随意将地上零碎的玻璃扫作一团。
堆起的桌椅并不能完全将风口挡住,所以林氤扫得毫不用心,只为避免大块玻璃将人扎着。
伴着玻璃的哗哗声,林氤又说:“里面有几首是我和宁橙一起写的,你要听听吗。”
靳摇枝就伏在栏杆上,后背一个劲冒着寒意,但这寒意的来由和林氤无关,只是因为走道太长,也太暗。
她翻开曲谱,如今的光线大约还能看清谱上的内容,但她对音乐一窍不通,谱子是看不明白的,只依稀能懂得歌词的大意。
不得不说,这词和林氤本人毫不搭调,有几分像中学时候备受诟病的意识流作文,一些辞藻华而不实,通篇看下来就是毫无中心的无病呻吟。
“词也是你写的?”靳摇枝看得吃惊,在她看来,林氤的内里不该是这样的。
“谱子是我编的,词是宁橙写的,她执意要亲自作词,在终稿之后,再由我抄到曲谱上。”林氤放下扫把,洗干净手才将事前擦干净的吉他拿上。
“字写得不错。”靳摇枝一顿,又继续评价:“词不太好懂。”
“不用给她留面子。”林氤说得平静又淡然,“她中学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和应试作文对着干,骨子里带着点文艺病。”
“总得要有点自己喜欢做的事。”靳摇枝委婉地说,“看来你们认识很久了。”
“发小。”林氤说得简单,她拎着吉他迈过那一堆破碎品往楼上走,迎上了靳摇枝的目光,“说起来,三年前会去看你的展,其实是应了她的邀。”
靳摇枝微愣,诧异地问:“那她又是怎么想到要去看我的展。”
“那次我们恰好在j国旅游,从长辈的手里拿到了邀请函。”林氤接过靳摇枝手里的曲谱,又说:“那张邀请函设计得很好看,宁橙对好看的,总是没有抵抗力。”
“那你呢。”靳摇枝问得不清不楚,使得咬字也变得黏黏糊糊。
她还是主动的,随时随地都想占据主导位。
林氤看着靳摇枝说:“我也是。”
隔着林氤的身体,七年后的靳摇枝又得以与自己对视。
来自七年后的靳摇枝很难形容这一瞬的离奇,离奇就离奇在,她不明白“自己”的神色为什么会带着探究。
是不信林氤这番说辞,还是其他?
但当下这年的靳摇枝什么也没有问,她迅速收敛了眼底的惊疑。
七年后的靳摇枝当即明白,“自己”之所为没有再说,或许是因为信息的来由并不光明,又或者信息依然存疑。
而能令她“自己”出现这番古怪表现的,也仅有刚才那一段零星的时间。
两人走回卧室,门一关,那呼啸的风声又变得若有若无。
靳摇枝看林氤翻开曲谱,托起下颌问:“可以点歌吗。”
林氤将谱子递出去,说:“你随意选。”
靳摇枝翻得很慢,一边问:“有哪首是你参与作词的吗。”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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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摇枝便从后往前翻,当即看到了一首取名为“殉冬”的歌,她摩挲着字迹问:“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春夏秋很好,但冬天会让一些人皱眉。”林氤拨动琴弦,大抵对这首曲子很熟,所以不用看谱也能弹得出来。
七年后的靳摇枝想,如果不是因为逐渐冷却的爱意,她会很期望,整场相遇都是林氤的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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