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记性还是不好,已快忘了他们的样子了。”
黑色羽毛散而复收,苏方辰足尖点地,靠在寺庙内柱子上,毫不在意那尊佛像,
“寻到一两幅画作不难。”
“但画就是画,画的再美再逼真,和亲眼所见、亲手所触,还是差距甚远。”
辩机拍拍黑袍,直起身盯了那佛像半天,
“乌鸦冕下,我们每次见好像都要隔很长时间——这山下风云变幻,需要你做的事应当很多吧。”
苏方辰微微颔首算作回答。辩机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指,
“之前…有位施主来我这寻求佛法,却只学走了一身拳脚功夫。我虽未曾下山,却也看出这世道又要乱了,这次死人…或许要比往常多不少。”
“你想救?”
“救不了。”
辩机拉下黑袍后帽,红唇微冷,
“…我可以拉住几个人,让他们在山上潜心修行,不理会凡俗之事。但数十个呢,数百个呢,这天下人呢?难道都要窝在山上,和我一样晨钟暮鼓吗?”
他似有似无笑了下,
“正因为有人不是佛,才佐证了佛。如果众生都来修行,都坐莲花,都坐高台,那势必要争出个好歹来…”
辩机没有期待乌鸦有什么回应,他向来如此,翩然而至,什么也不说,就在他身边停留一阵子,又悄然离去。
他把心头所思所想说给他听,苏方辰却总是一副打发时间的样子,像在听闲话。
辩机却不厌其烦,因为他很清楚,阶下那些子弟不理解他,也不可能理解。
毕竟寿命是尊重的前提,对着坟头自言自语,里面的人也不会忽然蹦出来吵架。
念及此处,辩机脱口而出,
“乌鸦冕下,几百年了,您一点没变啊。”
“我要走了。”
“去哪?”
“……”
那黑色羽翼张开,眨眼消失在天际线尽头。辩机时常觉得这家伙只是自己长期独处酿成的幻觉,来与去全无痕迹,甚至没给他叙旧或告别的机会。
也许有一天安定下来,他会愿意多听自己说说。
但乌鸦什么时候会安定呢?
他一直在飞,路过这纷杂的人世间,一尘不染。
他于是收回远望的眼神,施施然跪回蒲团,眼底稀碎的情绪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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