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chūn点点头:“正是太太的东西。”
唐泛问:“这是我在枕头下找到的。”
阿chūn啊了一声:“想必是太太睡觉前忘了摘下来,不小心落在chuáng上了罢?”
唐泛又问:“那怎么只有一只,另外一只呢?”
阿chūn不确定:“兴许也在chuáng上罢?”
唐泛点点头,将耳坠递给她:“那你先收好罢。”
李漫站在屋外,见唐泛出来,便问:“大人可有何收获?”
唐泛摇摇头:“并无收获,也许令正果真是自缢而死。”
李漫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老实说,我倒希望她是为人所害,这样怎么也能将真凶找出来,告慰她在天之灵。”
唐泛道:“你能这么想,张氏心中定然安慰,想必也不会计较你从外边带妾室回来之事了。”
李漫被说得有些羞窘,随即又有点恼怒,就算唐泛是朝廷命官,但纳妾是家事,什么时候轮到对方来说三道四了?
唐泛也懒得照顾李漫的心情,离开李家之后,直接就前往宛平县,找到宛平县令,将事情说了一下,让他们派人过去查看张氏的尸体。
虽然李家不想告官,他却仍然想让宛平县的人去一趟,不为别的,就为了平时李家太太对他也不错,如果她真的含冤而死,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唐泛虽然只是从六品,但他怎么说也是顺天府的人,顺天府直接管着宛平县,宛平县令听了他的话之后也不敢怠慢,当即就派了县丞与主簿过去。
唐泛则离开宛平县衙之后,先回了顺天府。
他刚踏进府衙大门,就看到自己的杜疆匆匆迎上来:“大人,您可回来了,府台大人正到处找您呢!”
唐泛问:“你可知是何事?”
杜疆道:“属下不知,不过看府台大人好像挺急的。”
唐泛笑道:“我知道了,多谢你,你去忙罢。”
潘宾正负着手在偏厅走来走去,一见唐泛进来要拱手见礼,迫不及待地挥挥手:“行了,别讲这些虚礼了,你看看这张帖子!”
他递来的这张帖子红纸黑字,上面还洒碎金,看上去颇为jīng致。
唐泛接过一看,面色古怪起来:“汪厂公请你吃饭?”
“是啊!”潘宾愁眉苦脸,“我又没有惹上他,好端端的,怎么要请我吃饭呢?”
唐泛见他整个人焦躁不安,便安抚道:“大人勿急,可知汪厂公所请为何?请了几个人?”
潘宾很郁闷:“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自从上回武安侯府案之后,汪直现在是越发骄横了,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肯定宴无好宴,也不知道顺天府又摊上了什么麻烦事!”
汪直是个宦官,首先,宦官跟文官就是天然的对立阶级,利益永远不可能一致,除非互相勾结,但那样一来,文官本人就要做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心理准备。
潘宾不是清官,但也绝对不想当权jian,他只想当个平步青云的太平官。不过世上没有这么美的事情,人在官场,难免就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jiāo道。
跟文官打jiāo道,大家都是同行,可以用文官的规则来玩,但跟宦官打jiāo道,文官那一套就行不通了,潘宾搞不明白汪直的目的,既不想和他搅和到一块去,又不想得罪汪直,所以纠结得很。
唐泛很理解他这种心情,所以表示深切的同情。
但潘宾不需要同情,他对唐泛道:“你不是和锦衣卫的人很熟络吗,也许他们那边知道什么情况呢,不如去问问!”
唐泛有点无语:“大人,西厂也是特务机构,情报防范未必比锦衣卫疏松,去问了只怕也没什么用罢?”
潘宾道:“有用没用暂且不论,你去问问,说不定他们那边会有什么消息呢!”
唐泛知道,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只好道:“承蒙大人错爱,下官先去打听打听,不过未必能够打听出什么,还请大人见谅!”
潘宾这才高兴起来:“这才是本官的好师弟,叫什么大人,太见外了!”
唐泛唯有苦笑,对这位潘师兄大人很是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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