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考虑得太少,就容易陷入这样的误区。
而随着年龄增长,付莘才懂得没有人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这个道理。
自从坚定了想法,付莘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放松,看待事物更加透彻,之前做不出的实验,算不好的数据也变得迎刃而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既是如此,为什么不去改变。
“其实我今天挺开心的。”付莘毫无负担地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只是离个婚也能整整拥有你一天的感觉还不赖。”
“好了,不多耽误你时间了,我走啦。”
后来,付莘真就很久很久没耽误过陈斛的时间。
后来,陈斛午夜梦回,回到自由散漫的十七八岁。
毫无耐性的年纪,数百次故作偶遇的等待,不肯承认在黄昏下踱步时数了无数次的最后10秒。
买完奶茶,借口太甜送下楼,从窗口递进去给她,看她满足地嚼着珍珠,好像学习也没那么无趣了。
还有一个久远的秘密。
他根本不是喜欢摄影才报的社团,只是因为社团成员被允许随身带相机,可以光明正大地拍所有人,包括她。
仅此而已。
——
“付莘,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只是陈斛,有时候我真的很厌烦你那种得天独厚的运筹帷幄,可我不是你,我肚子里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不说我就永远要猜,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想得很浅,你做得太多,老实说我很多次后悔,我们是不是不该那个时候结婚,你娶我——”付莘叹了很重一口气,“算了我们不说这个。”
“不是。”陈斛急切地打断她,倏尔语塞,“很早,很早之前就萌生要跟你结婚的念头。”
多早。
不太记得了。
反正是一个礼拜五,陈斛给付莘补习完物理,从教室出来已经夕阳西下。
回家路上付莘直喊饿,而且点名道姓要吃老字号的荠菜鲜肉馄饨。
陈斛不习惯吃外面的东西,但他一贯拿付莘没办法。
而且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晚点回家也没关系,偶尔一两次嘛。
就这样,陈斛放弃坚守本心,在付莘半说服半哄带之下折往老城区。
陈斛是典型盛鸣市人,口味偏甜口,日常吃得清淡,老馄饨铺子煮的汤底加了猪油和鲜辣粉,他吃不惯。付莘倒是没有忌口,大快朵颐,甚至再来了一碗。
最后她吃得很撑,碗里还剩几只馄饨,说什么都吃不下了。
帮帮我,她开始撒娇。
陈斛早就习惯了,她老是觉得能吃完就一次性点很多,反正有人给她收尾。
从小巷子里出来,陈斛拉着她去逛商场消食,不然她到家往床上一躺,肚子又该难受了。
就是这么不巧,他们在商场二楼遇到陈斛班主任。
两人穿了校服太显眼,想注意不到都难。
付莘不小心和老师对视上,硬着头皮打完招呼,就催着陈斛赶紧离开。
回家路上途经一家婚纱店,当时店内正在打烊,只剩最大那扇橱窗的顶灯没有熄灭。
“好漂亮啊。”环形落地橱窗里陈列了全系列婚纱,付莘感叹得挪不动步。
最中间一套婚纱v字开口,露出天鹅颈,性感优雅。
白纱如羽翼般在肩部展开,裙摆蓬松垂落,像巨大的花瓣散落在地上,柔光打在上面,画面太过于梦幻。
付莘驻足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询问陈斛的意见:“你觉得哪套好看?”
陈斛居然下意识想答:你穿哪套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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