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里各拿一份台词。
姜思鹭屏住呼吸。
“Action。”
好奇妙的一个词。
这或许就是这个行业让那么多人沉迷其中、欲罢不能的原因。无论现实生活多么一塌糊涂,“Action”响起的刹那,所有在场的人,都必须进入与现实交叠的另一个时空。
在那个时空里,爱恨情仇,生死离别,都比真实的人生痛快得多。
江晚淮这场戏台词并不多。
戏点在最后的那串大笑。
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江晚淮,自16岁那年与宋冽分开,便再也没有放肆地笑过。匕首刺入心口的刹那,他抬起头,眼神中竟没有意外。
段一柯抬头的刹那,姜思鹭心跳漏了一拍。
那本是一双将死之人的眼,漆黑而毫无光泽。
但刀刺入心口时,眼底反倒泛起神采。
“阿冽……”江晚淮轻声说,声音温柔地像8岁那年将她拥入怀里,“为什么,不亲手来杀我。”
她亲手来杀,他亦不会躲。
搭戏的人不是演员,但也被段一柯带入了戏,冷笑着问:“你怎配死在宋冽手里?”
江晚淮愣住了。
他眼底的神采犹如秋日枯草,转瞬凋落。
好长的一声叹息。
不似失落,倒像解脱。
姜思鹭忽然觉得眼底潮热。
她看到段一柯仰起头,眼神望向一个遥远的点。那个地方不在朝暮影业,或许也不在这个世界。
那是《骑马客京华》书中的人间。
乱世之中,生灵涂炭。江晚淮不敢负苍生,不敢负帝恩,护了宋冽,保住李元晟。
他这一生唯一一次任性,是那年宋冽抱着膝盖望着他,说:“谁说男孩子不可以哭的呀?江晚淮,你可以哭呀,你可以在我面前哭呀。”
那天他哭得好痛快。
可28岁的江晚淮已经忘了怎么哭。
于是他只能笑。
从压抑的、嘶哑的笑,到朗声长笑,笑得如释重负。
他终于可以死了。
是他的阿冽。
还了他自由之身。
他在笑声中流尽了心头最后一滴热血。
“杀了我。”
“叫阿冽,掀翻这山河。”
办公室里,久久的没有声息。
姜思鹭缓过神来时,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她用袖子擦干,新的泪水又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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