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未等开宴,便从长公主府离开,正是不快的时候。正好。或许这位去了,能缓一缓世子的郁气。
要她说,寿宴上衣香鬓影,各个都光彩夺目,却不及虞家小娘子半分。
论容貌,与世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般配得很。
虞烟心口发紧,做贼一般躲了进去,但锦帘一放,有了遮挡,她便侧过身,没再往里走,警惕地打量四周,陈设华丽富贵,雕饰绮焕,没什么不妥。
侧首又看向岸上,等周议章走过去,她还要再问一问外面那人,才能放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疑心病怕是好不了了。
“虞姑娘?”一道讶异的声音响起。
虞烟侧首一看,相锦端着杯盏出来,看她的神色透着些许古怪。
主子刚在宁阳长公主府上拒了一个。今日天朗气清,镜湖景色正佳,正想着会不会有人借机见面,没想到转眼见到的会是虞家小娘子。
三番五次的,这不是天赐的姻缘是什么?
相锦知晓世子心头有多不痛快,有必要先让眼前的小娘子有个准备,便问:“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谢公子和他身边的人都算她的恩人,虞烟卸了心防,知道对方是谦谦君子,不会有什么别的企图,便说了实话:“来这里相看的。”
相锦暗自哀叹一声,默了两息接受了事实,正要开口,身后便传出一道声音,似是先前的烦躁尚未消散:“让她过来。”
听见谢兰辞的声音,虞烟心里有股隐秘的欣喜。
她真是冰雪聪明,料事如神,未雨绸缪!
还好今日没有随随便便出门。
这般想着,虞烟唇角浅浅勾起,眸子更是亮晶晶的,一张小脸显而易见的开心。
相锦五味杂陈地给她引路,转身与珠珠四目相对,摇了摇头便提步往外退去。
虞烟进了隔壁这间屋子,没有听见其他声响,唯有清风拂过书页发出沙沙声响,她小心地绕过屏风,看见了窗前的谢兰辞。
他坐在椅中,银冠紫衣,宽逸袖袍轻轻扬起,浓黑的眉眼冷淡无波,却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地停驻于他眉眼之间。真如皎月玉树,窗外波光粼粼,碧波万顷,全成了他的陪衬。
虞烟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可能是这身新做的衣裳穿得不习惯,总有些束手束脚的,轻声叫了句谢公子。
谢兰辞也在看她。
身着华服的小娘子映入眼帘,便成了眼前唯一的亮色,他下意识往她身上看去,不着痕迹地将人从头看到脚。
在何宅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了那身喜服,已经叫人眼前一亮,但也不足今日十分之一。谢兰辞颇有闲心地想,无论是面料、刺绣、剪裁,都要比那粗制滥造的婚服华美。
虞烟肤白,恰到好处的紫色穿在她身上,衬得肌肤软滑如脂,细白如瓷,制衣的绣娘手艺精湛,做的恰到好处,腰身不盈一握,锁骨之下,则像软绸裹着莹白饱满的娇蕊。
那日镇国寺她跌入怀中,贴在他胸前,柔软馨香,是与男子完全不同的柔软身段。
谢兰辞挪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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