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澜暗松口气退下?。
这趟回京,本来算是微服的戚延能策马赶上回京的仪驾,两日足矣,再如常回京都便是。
但顾及着怕皇后的身?子吃不消,才只命他们一日最?多行二百里。
而主子一向不按常理行事,从前出巡时?嫌队伍慢,束于马车中无趣,暗中施展轻功先行抵达是常有的事。
如今都是为?着想让皇后舒服一点。
明明主子这几?日失眠,卯时?就起来练剑了,歇脚落在?皇后屋顶,没听到里头动静,便胡诌自己还没睡醒为?理由,非多挨一个时?辰才让赶路,只为?了让皇后多睡一会儿。
陈澜不知道这趟回京,那些从前拿告老还乡都劝不动主子的两朝老臣见到如今的皇帝,该会是哪番场景。
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
蜿蜒的队伍行驶到午时?,天空忽然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
陈澜派人快马去探路,路探回来禀道前方的雨势更大?些。
行路遇上各种状况都是常有之事,陈澜展开地图,择了一处可以歇脚的支路,得?到戚延准许,队伍往前驶去。
这小路比不得?大?道宽敞,只容马车行驶,虽天空未落雨,但路面尽是刚下?过雨的泥泞。
戚延掀开车帘瞥见,眸光冷冷落在?陈澜身?上,陈澜只得?埋下?头去。
戚延远眺温夏的马车,又望向两侧高高山地:“退回去吧。”
陈澜只得?指挥后头骑马的护卫掉头,再命人小心将皇后的马车掉头。
戚延担心的无非是这两侧山上会落泥石。
前进容易后退难,马车倒得?极慢。
戚延坐在?车厢上看不下?去,起身?想先带温夏下?车。
却听探路的士兵大?喊一声“泥石落了,退后”。
山侧滚下?大?片的黄泥,盖住灌木直冲而下?。马比禁卫最?先感知到意外,不受控地抬蹄。
戚延眸光一沉,调息施展轻功,飞快落停在?温夏的马车上。
她花容失色,却算是未失理智,拉住白蔻便朝他弯腰奔来。
戚延揽紧她腰落到平地,再回头,见云匿已带下?白蔻,才揽住温夏退至安全的地方。
泥石并不算严重,只塌了那一方便停了,只是埋了温夏的马车。
这样?的路况温夏来青州时?也遇到过,那时?半道歇在?当地府衙,多等了三日才在?晴天上路。
这一折腾,再启程时?,温夏只能坐在?戚延的马车中。
他的马车宽大?许多,软塌比她的还要舒服,案上摆放着棋盘、几?卷竹简,一些糕点。
可即便是这宽大?的地方,温夏也只觉得?憋闷约束。
她裙摆不知何时?溅了泥渍,也只是指甲盖的一块,但温夏一向决不允许衣衫弄脏,心里介意极了,坐立难安了一路。
直到行出二十里路,靠坐在?对面的戚延终于道:“皇后不舒服?”
陈澜那股机灵劲发挥得?越发娴熟,支走?了崴脚的白蔻,车上并没有温夏的宫人。
温夏只感觉到戚延的目光罩在?这逼仄的空间中,他周身?强大?的气场令她无所适从,忽然便想起了幼时?他喜欢的那只白兔,被他关在?精美笼中,任由他逗弄。
她虽不曾抬眼,但知道戚延的目光在?她身?上,摇了摇头。
马车又行出五十里路,温夏的坐立难安依旧未散,戚延收在?眼底。
他将队伍喊停,低沉嗓音道:“朕下?去走?走?,皇后自便。”
戚延把空间让给她,负手?踱步在?一片草地中,问陈澜:“夜间在?何处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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