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制的。几百英尺以下的物体错位达数海里。直到此时,这才发觉事关重大。山与山之间的距离很快变得比累积导航误差范围还要窄,照这样下去,他的潜艇迟早总要以30节的速度一头撞毁在这些山上。舰长退缩了;V级潜艇溜之大吉。
最初推断认为,苏联人已经设法标出了一条供其潜艇高速行驶的特别航线。俄国的舰长善于出奇制胜是出了名的,而且他们可能还依仗了一种把惯性系统、磁罗盘和陀螺罗盘结合使用的协调导航技术。这种推断从没有得到过应验,几星期以后便真相大白了,原来苏联潜艇是沿着多重航道迅捷通过海岭的。美国和英国的潜艇不得不时时停下来用声纳测定位置,然后再奋起直追。由于苏联潜艇毫不减速,688级和“特拉法尔加”级潜艇屡被甩在后面。
“达拉斯”号已在托尔布思就位,开始对过往的俄国潜艇进行侦听,监视通向美国海军称之为“红色一号航线”的航道入口,想从外面捕捉使俄国人可以在这里如此大胆航行的新装置的任何形迹。在美国人未能仿造这种新装置以前,现在只有以下三种令人不快的选择:继续眼睁睁地看着俄国人跑掉;在这条航线已知的各个出口部署宝贵的攻击潜艇;或看建立一套全新的声纳监视系统。
琼斯的入迷状况持续了十分钟,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通常他能在比这短得多的时间里发现声纳目标。他直起身子,点燃了一支烟。
“发现情况,汤普森先生。”
“是什么?”汤普森倚着舱壁问道。
“不知道。”琼斯拿起一副备用耳机递给他的上司。“你听听,先生。”
汤普森本人准备攻读电机工程的硕士学位,他是声纳系统的设计专家。他紧闭着双眼,全神贯注地听着耳机里的响声,这是一种低频率的隆隆声或沙沙声,非常微弱,难以分辨。听了几分钟后,他放下耳机,摇摇头。
“半个小时之前我在侧向声纳阵列上发现的,”琼斯说。他指的是BQQ—5型多功能潜艇声纳的一个子系统,它的主要部件是安装在艇首的一个直径18英尺的整流罩,主动声纳和被动声纳都能使用。这一系统的一个新式部分是沿着壳体两侧排列的200英尺长的一组被动传感器,是对鲨鱼躯体上感觉器官的机械模拟。“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反复了多次,”琼斯继续说。“这不是螺旋桨的声音,也不是鲸鱼或其他鱼发出的声音,很象水通过管道发出的声音,但是时断时续地夹有一种奇怪的隆隆声,方位是2…5…0,也就是在我们和冰岛之间,所以不可能很远。”
“来看看其形状,也许有所帮助。”
琼斯从挂钩上取下一根带有两个插头的电线,一个插入声纳仪表板的插孔里,另一个插入旁边的示波器插孔里,两人用了几分钟的时间调节声纳控制开关,试图析出这一信号的图象,但是只能得到每次持续仅仅几秒钟的不规则的正弦波。
“不规则。”汤普森说道。“是啊,真是奇怪。听上去很规则,但是看上去又不规则。
明自我的意思吗,汤普森先生?”
“不明自,你的听觉比我好。”
“因为我听的音乐比较美。摇滚乐会毁了你的耳朵。”
汤普森明知他的话是对的,但是一个安纳波利斯大学的毕业生用不着一个普通士兵对他说三道四。他喜欢听贾尼斯。乔普林演奏的音乐磁带,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管不着。“下一步。”
“是,先生。”琼斯从示波器上拔掉插头,将它插入声纳仪表板左边,靠近计算机终端的一个仪表板上。
“达拉斯”号在上次大检修期间,为它的BQQ…5型声纳系统配备了一台非常特殊的计算机。它的体积虽然只有一张办公桌大小,但是它的成本却花了500多万美元,每秒钟能运算8;000万次。它采用新研制成的64比特的芯片,并利用最新式的数字处理结构。它的磁泡存储器可宽裕地满足一个潜艇中队的计算需要。在五年之内,这支舰队的每艘攻击潜艇都将装备这种计算机,其目的同大规模声纳监狈系统一样,是用于声纳信号的处理和分析;BC…10型计算机能够排除环境噪声和海中其他的自然声音而对人为的噪声进行分类和鉴别。它能够象鉴别一个人的指纹和声纹那样,通过各种舰只特有的声频特征识别出它们是什么舰只。
这台计算机的程序编制软件同样也很重要。四年以前,一位在加州理工学院地球物理实验室工作、并正在攻读地球物理学博士的研究生,成功地编制出了一套用于地震预测的60万步程序。这个程序就是要解决信号与噪音的问题,它帮助地震学家克服了困难,辨别出哪些是地震仪上常监测到的无规律杂波,哪些是真正预示着地震即将爆发的异常信号。
最先使用这个程序的是国防部的军事技术应用指挥部。他们对这套程序非常满意,认为完全适用于其根据各项军备控制条约来执行监测世界各地核爆炸的任务。海军研究实验室根据自己的需要对这个程序进行了重新设计,虽然不再运用于地震预报,但是用来分析声纳信号却成效显著。海军中把这个程序称做信号算法处理系统。
“信号算法处理系统信号输入。”琼斯打入视频显示终端。
“就绪。”BC…10型计算机立即响应。
“开始运算。”
“正在运算。”
BC…10型计算机虽然有神奇的运算速度,但60万步程序中间有着无数回线间隔着,同时要根据随机断面标准清除掉自然声音,然后将无名信号固定下来,因此运算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计算机运算了20秒钟,这在计算机时间里真是无限长了。琼斯按下一个键,相邻矩阵印刷机就把结果印了出来。
“嗯,”琼斯将印出的结果撕了下来。“‘无名信号判定为岩浆喷出。’我看信号算法处理系统也只会说,吃两片阿斯匹林,半夜再给我来个电话。”
汤普森轻声笑了起来。虽然对这个新系统曾大吹大擂过,但在舰队里知道的人还不太多。“还记得我们在英国时运算报告是怎么说的吗?什么冰岛周围地区有地震活动,同该岛60年代喷发时情况相似。”
琼斯又点上一支烟。他认识最先设计出这个蹩脚的信号算法处理系统的研究人员。这个系统的一个问题在于它总爱分析错误的信号,而从结果上看不出来错出在哪里。此外,琼斯还担心,由于它最初是为探测地震活动而设计的,它是否会把所有的异常现象都解释为地震活动。他认为研究实验室并没有彻底清除掉原系统中的这种偏差,这使他很不高兴。把计算机作为工具使用是一码事,而用它来代替你去思考,那完全是另外一码事。何况计算机总会不断发现谁也不曾听见过的、更没有分过类的各种新的海里的声音。
“先生,起码频率都不对头——没有那么高。我想用R…15再跟踪一下这个信号,怎么样?”R…15是“达拉斯”号低速航行时拖在艇尾的拖曳式阵列被动传感器。
正在这时,曼库索艇长进来了,手里老是端着一杯咖啡。汤普森认为,这位舰长的令人敬畏之处。就是只要一有情况,他就会出现在现场。难道整个艇上的情况他都在监听?
“正巧路过这儿,”他显出很随便的样子。“这么好的天气有什么情况?”说着把身子靠在了舱壁上。他个子矮小,不过五英尺八英寸高,一辈子都在同他的腰围搏斗;现在,由于在潜艇上吃得好而又不锻炼,这场搏斗眼看就要输了。他的黑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每当他要捉弄一艘舰艇时,这些皱纹总会显得更深些。
汤普森心想:现在是白天吗?工作时刻表安排得很合适,三班倒,一个班六小时。但是几个班之后,要想知道确切的日期就得揿一下手表上的日期显示按钮,否则会把航海日记写错的。
“舰长,琼斯在侧向阵列上发现一种奇怪的声音。计算机说那是岩浆喷出。”
“可琼斯不同意这种说法。”曼库索不用问就肯定地说。
“你说对了,舰长先生,我不同意。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岩浆。”
“你又不相信那个机器了?”
“舰长,信号算法处理系统多数时候都干得很好,但有时也真是‘克鲁奇’。”琼斯这样说就是搞电子学的人最轻蔑的咒骂。“起码频率都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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