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坐在礼堂椅子上,稍稍拉开弓弦,就能再奏一曲春秋。
冯元庆的曲子,总是最好的。
贺缘声听着春风化雨,听着硕果累累,心中的感慨随着钟应的每一寸弦音飘散于空旷的礼堂。
他想起小女孩的话。
奏响乐曲的弓、银银发光的弦,都在替冯元庆看着这繁华世界。
那确实应该多奏一些无忧无虑的快乐,让师父安详平静的见到万紫千红的春天。
钟应的二胡弦乐悠扬萦绕在贺缘声耳畔。
一曲奏毕,他露出久违笑容,夸奖道:“确实深得师父的真传。”
固执的老先生变得温柔,钟应也松了口气。
他抱着那把方兰的二胡,凝视着老人,说道:“可我的二胡再好,也不是冯先生和柏老师期待听到的乐曲。”
他这一句话,让礼堂重回沉默。
那一刻,钟应、樊成云、方兰的三双眼睛,都全神贯注的看向这位眼眶通红的老人。
贺缘声没有说话。
最终,仍是钟应低声细语,说出了他不肯开口的心声。
“冯先生和柏老师一直想听到的乐曲,是编钟奏响的乐曲。只可惜,威纳德教授复制的战国编钟,只有二十二件。如果能有三十六件套的编钟,演奏的乐曲必然会更加的悦耳动听。”
威纳德知道他们对编钟的争执,他闻言,立刻煽风点火。
“怎么没有?”威纳德说得大声又肯定,“利瑞克学院马上就能收到一套唐朝的三十六件编钟!你想什么时候敲响它都可以!我允许了!”
贺缘声作为主张捐赠的罪魁祸首,抬手拍了拍心知肚明的老朋友。
“那钟还没捐给你们呢。”
他叹息着说道:“它是从中国而来,流落在美国的三十六件套编钟。”
“就该回到中国去。”
华人互助会依然安静清幽。
钟应跟随着贺缘声走进了大楼里安保严密的保管室。
防盗的大门打开,灯光明亮。
那套摆放在保管室近八十年的唐代编钟,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赤红的木架,青铜色钟体。
它沉沉的矗立在那里,仿佛能够无风自响,发出一千多年前恢宏悠远的声音。
贺缘声坐在它对面的椅子上,已经像这样看了它许多年。
他说:“这件保管室还有十几件古董文物,本来是想跟着希声,一起回国的。”
“什么都准备好了,都在等辉声来接它们回家。”
柏辉声的病情,一直拖到最后都没有如实的告诉贺缘声。
他们最后的远程视频,在一个中国的早晨、美国的晚上。
贺缘声开心的说着找齐了希声,沉浸在自己的圆满之中,没有发现师侄的有气无力。
“他说昨晚没休息好,他困。”
贺缘声想起了,惨淡一笑,“我竟以为他是真的困。”
“于是,我忍下了激动,和他简单的讨论了一下怎么运输,怎么送回,该走水路还是空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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