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越来越沉重,苏橙知道自己正窝在池予白的怀抱中,尽管耳畔风声猎猎,膝盖处像是扎进了无数钢针,但他还是放任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苏橙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他尝试着动了动,膝盖就传来钻心的疼痛,也压根儿就动不了。
草。
苏橙视线往下移动,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右腿半吊起来,被牵引绳挂着,可不就一点儿都动不了嘛!
“橙哥,你终于醒了!”池予白急切的呼声在耳边炸开,苏橙偏过头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池予白,他的眼里拉满了红血色,眼窝处也是青黑一片。
“你是不是还没休息过,你赶紧去休息下啊!”苏橙皱起眉头,他的余光瞥见窗帘外透进的日光,口气也不由带上责备,“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橙哥,对不起!”池予白忽然将脸颊埋入苏橙的掌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橙的身体一僵,他有些吃惊地瞪着池予白,渐渐地,他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濡湿,有什么液体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又顺着他的指缝浸透了被单。
苏橙不由咬住下唇,一腔怒火被冰水泼了个彻底,他情不自禁抬起另一只手,艰难地侧过身体,吃力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池予白柔软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他。
池予白不仅是为他的鲁莽解开楚娴的锁链道歉,还在为楚娴误伤苏橙道歉,可现在那句“对不起”又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他心里升起了浓郁的怨恨,痛恨的矛头正指向自己。
他的肩膀细细地颤抖,这一刻脆弱得就像张白纸,苏橙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以及一丝隐隐的心痛。
“白妹,阿姨有没有事?”苏橙不愿再看池予白悲伤颓废下去,于是就绞尽脑汁地转移话题,企图缓解池予白胸腔中积攒的悲痛。
池予白的身体轻微动了动,随后,他就抬起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橙,眸底似乎有丝哀怨一闪而过,他立马垂下弯长细密的长睫,缓声道:“橙哥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她转移到医院内了,主治医生立马对她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现在也。。。。。。重新给她戴上了束缚带,她现在的精神还是不太正常。”
说完后,池予白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橙则是若有所思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在考虑要不要利用江霁深的关系,把阿姨接到医疗设备都顶尖的私人医院去,接受更加专业的治疗。
他并不是歧视人民医院,只是觉得私人医院在某些方面,可能会照顾得更加细致周到。
苏橙回过神就看见池予白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反问:“怎么了?”
池予白幽幽地叹了口气,撇开视线后就低声说:“橙哥,你清醒过来不是问我有没有休息,就是问我的妈妈情况怎么样,为什么就不问问自己呢?”
他的眼眶似乎更红了几分,却是不敢再看苏橙,只用泛红的眼尾瞥着苏橙的一举一动。
苏橙懵了几秒钟,才讪讪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可以直接看到嘛!最严重的不过是。。。。。。骨折吧?”他小心翼翼地、尽量用轻松的口吻说,池予白却猛地转过视线,痛苦又悲伤地看着苏橙,喉咙滚了滚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苏橙终于有点慌了,瞧池予白那副表情,难道他的伤比骨折还严重?
恰好这个时候,一身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大步走进来,直直地对着苏橙的方向。
苏橙迎着医生的目光看去,眼前蓦地一亮,哦豁,还是个老熟人呢!
“陈医生好啊!”苏橙笑眯眯地冲陈对笑着,一派天真灿烂,要不是地点不对,苏橙还躺在床上,陈对都有种大街上熟人见面并且热情对他打招呼的错觉呢!
“呵呵,是啊,咱们真是有缘,又见面啦!”陈对无奈地摇摇头,他走到苏橙的右腿边,凝神观察片刻就严肃地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池予白,“等这几天炎症消除了,我就会立刻安排手术,这几天请你务必联系一下苏橙的家长。”
“好!”池予白脸上的担忧更浓了几分。
陈对点点头,又朝苏橙温和一笑,作势就要抬脚离开,苏橙慌忙扬声喊住他:“陈医生,你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情况呢,还有,你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手术啊?”
陈对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池予白,似乎在无声询问,你这小子竟然还没有把病情告诉给苏橙呢!
池予白为难地垂下眼睫,眸中闪烁着挣扎。
陈对大概猜到了,敢情这下子是不敢告诉苏橙实情啊,他无语地撇撇嘴,又不是什么绝症,至于藏着掖着吗?
他扭头有些同情地看向毫不知情的苏橙,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在苏橙殷切的目光中,慢慢地说:“你的右腿胫骨平台骨折兼前叉断裂,等急性炎症的红肿热痛过去,我就会给你做修复胫骨平台以及前叉重建术,这个手术需要你的家长签知情同意书,所以我刚才让你朋友通知家长,明白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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