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我,您糊涂吗?”我微笑,“您长子犯的事,终究是压不下的。现场12个官少爷,都参与了吸食鸦片,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虽说只有令郎犯了大错,若是令郎把其他几个人一起拽下水,一起承认错误,倒还有回旋的余地。”
姜常卿喝了杯酒。
“那些也都是宁军高官的儿子,他们也会维护自己的儿子。只要你们抱团认罪,宁乾洲就拿你们没办法。”我柔声,“法不责众。”
姜常卿笑了声,“唐小姐,知道你跟沈静姝小姐区别在哪儿吗?”
我没吭声。
姜常卿自顾自的倒了杯酒,点化我,“她话很多,但都是废话。”
我凝神。
“男人,喜欢废话。”他喝完了这杯酒,起身离开。
似是还我这番谏言的人情,他从侧面提点我。
是在说……我目的性太强?手伸太长了?
男人不喜欢?
我从一开始接近宁乾洲,就充满了目的性。从给他靳安军火库的图纸,到给他挡枪,唯一目的便是想从他手里要回孟晚。
再到后来的每一次接触,我委曲求全的顺从,都是想从他手里活命。
他们这种常年沉浮在权力旋涡中央的男人,拥有十分敏锐的政治敏感度,能犀利捕捉阴谋的味道,像我这种生性良善,却又不得不接近他们做一些事情的人,很容易被他们察觉心思。
但是姜常卿既然愿意跟我讲这些,说明我那番话他受用了。确实,他上辈子也是这么做的。
我没办法干预历史的进程,无力改变旁人的命运。但这顺水推舟的人情,我总要让他记我一笔。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只想让杀死贺时瑾的那个人付出惨痛代价。
无论那个人的命运时间线是怎样的。
我都不顾。
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是我唯一目的。
汉城虽没有平京城繁荣,没有彦海声色奢靡,但他基建扎实,有省城的气派敦实。
姜常卿将元首送回府邸,深深看了我一眼,“我给宁帅打了电话,汇报了唐小姐的决定,宁帅什么都没说,便挂断了。唐小姐既然自愿跟随元首大人,那便作罢。”
我没吭声。
他走了两步又回身,补充了一句,“宁帅将我留下,便是让我看好唐小姐,别出了岔子。人生路还长,唐小姐保重。”
“您保重。”我微笑。
他们似乎以为我自甘堕落了……
刚来汉城的那几天,元首掌心有意无意触碰我身体,依然有种浓郁的滑腻荒淫味儿,但他循序渐进,一副道貌岸然关怀我的样子,怕我寻死,总开导我。
我在汉城玩了半个月,将元首大人最宠爱的女儿爱玩的地方全都溜了一遍,他白天陪我疯跑着玩,晚上陪我吃饭,我吃的东西皆是他女儿爱吃的东西。
一到晚上,我就藏起来了。第二天白日再现身办公大楼外,他训斥我不该夜不归宿,我穿着洛可可风的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说,“想吃柿霜糖沾嘉庆美食街南路大排档的芝麻油。”
他吹鼻子瞪眼,却一脸宠溺,陪我去大排档的时候,他追不上我,喊我,“囡囡,爹爹这把老骨头跑不动了。”
这句话喊我,他自己都愣住了。
我明知故问,“囡囡是谁?”
他讪笑。
上一世元首死后,说书人经常讲他荒唐混乱的私生活,囡囡是他内心唯一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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