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见容立刻应道:“是。”
耶律斜珍并未反抗,束手被擒。
李继迁亲手将披风披在我身上,神色冷漠不似以往,我明知道却心乱如麻无暇他顾,随他匆忙离开,始终未曾回头看上耶律斜珍一眼。回去的路上,我全身无力,靠在车里一句话也不说,心头被什么压住仿佛喘息都开始困难,忍耐着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突然觉得很累很累。无声无息的哭了一会儿,我紧紧咬住牙,一个信念在心中越发坚定,为了保住他的命,就算让他恨我一辈子,就算失去自己的幸福,我也不会退缩。
回宫之后,御医为我把脉,诊出我的确是中了迷药,李继迁隧下令处斩了服侍我的所有侍卫婢女,而后从新换了一批人服侍我,却未曾责备我一句。我为所有侍卫婢女求情,他却只冷冷看了我一眼,让我眼睁睁看着侍卫把那些告饶的伺候我的侍卫婢女们拖了下去。
李继迁仿佛仍像以前那样对我宠爱着,但我却知道,一切都已不同了,四周保护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保护的同时也是在监视我。
我不敢问一句关于耶律斜珍的事,却在大婚的前两天,李继迁无意中向我提了一句,耶律斜珍已经被他派人押送回了辽国。他说这句话时,我指尖微微颤抖却表情淡漠,我知道这样淡漠的表情在他看来反而是心虚刻意的掩饰,但我只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着,那一刻,方才真正体会眼前秋天满园的落叶,那种无奈怅然的萧瑟。
他将披风搭在我肩头,拥住了我,我怔怔的看着一片片发黄的树叶被风吹落,心头酸涩,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回到我的家园我的故土,那里有儿时的欢笑,有衣娃,有母亲……
有些事情,其实我们三人心中都清楚,我亦知道,以辽国和西夏现今的厉害关系,他不能轻易杀了耶律斜珍,但皮肉之苦却是免不了的,不知骄傲如他,受了怎样的折磨和苦楚。
我与他的婚礼如期举行,大婚过后,我已是名副其实的西夏国母,他的皇后了,但那日之事始终暗伏在他和我的心底,不曾被抹去,因为我们都绝口不提。
那日我在屋内小睡,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朦胧间,我听到有人说:“你听说了吗?后面的池塘晚上总闹鬼。”
另一人小声问道:“真的?”
那人道:“当然是真的,你知道吗?皇后以前的随嫁婢女乌里珍就是死在那个池塘边的,她其实是被人推进河里害死的,死后不能瞑目,变成厉鬼在那里徘徊不去。”
另一人道:“你竟胡说,不是说她失足落水而死吗?你又没看见她是被人害死的。”
那人似乎想刻意压低声音,可声音却反而变得更为尖锐:“谁说我没看见,是我亲眼所见!”
另一人问道:“真的?那你可看清了是谁害死的她?”
那人激动的说道:“是侍卫长的人。”
我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直直的盯住床顶!翻身而起推开房门,却未见一人在外。我握紧了双拳,一股压在心底的怒火险些忍不住就要爆发出来,可终究还是强忍了下去。
夜晚,我来到李继迁的寝殿之外,挥退了所有的侍卫和下人,缓步走进了殿去。殿内灯火通明,他仍未就寝,内殿传来说话声,我静静的站立在外殿,未发出任何响声。
内殿传来李继迁的声音:“朕听说,宫里最近有传言说后面的池塘晚上闹鬼。”
侍卫见容回道:“臣这就去处理。”
李继迁道:“不许让皇后知道此事。”
见容回道:“是。”
侍卫长见容走了出来,意外的看见了我,面上一闪而过惊诧,稍纵即逝,忙上前向我请安。我垂目看着跪在地上的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恨意充斥胸口,我咬了咬呀,声音平静的道:“下去吧。”
见容不慌不忙的回道:“是,臣告退。”
见容退出殿外,我一抬眼,看见李继迁站在我面前。那一刻我还来不及收回眼底对见容的恨和怒。李继迁目光幽深的看着我,我本想淡然面对,却终究侧过了目光。
那一晚,我与他同床异梦。忽然觉得这个我已经呆了一年多的地方越来越陌生得令我害怕。我知道他与我一样没有睡着,寂静中,我淡淡的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不骗我,与我说实话?”
他起初没有回应,过了许久方道:“你问。”
我鼓起勇气冲口而出,道:“乌里珍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一刻仿佛有一个答案要将我击垮,我必须从他嘴里得到答案,我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告诉自己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愿意相信,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到他一如既往幽深的目光,许久之后听他说道:“她是我命人推入河里淹死的。”
那晚之后,我没有和李继迁说过一句话,这时恰逢边疆战火重燃,宋又再次纠结大军出现在西夏和辽国边境,李继迁虽然每日仍来看我,但已无暇他顾,半月后,我把饶给我的金片挂在了胸前。看着这个金片,仿佛是自己年少时曾经相信的童话,而今这般岁月,我却仍然相信这个童话。
三日后,我见到了饶。
饶告诉我,因我要与李继迁结婚,耶律斜珍偷偷潜入西夏想要进宫见我一面,在收买宫中之人时被宁妃的哥哥见容察觉,告诉了他的妹妹宁妃,宁妃收买了我的侍女,那晚将我用迷药迷昏,又借助他哥哥见容的势力将我运出宫去,偷偷放在耶律斜珍的门外,宁妃本欲除我,却没想到事情另有发展。
半月后,李继迁披挂出征,临行前的那一晚他来看我,抱着我的手臂很硬很紧,那一晚我看着他虽未言语却仿佛在卑微乞求我原谅他的目光时,我心痛难当,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爱他。但我一想起乌里珍的死,却怎样也原谅不了他。
在他出征的第五日,在饶的安排下,我顺利的出了 西夏皇宫,从此,我隐姓埋名住在回纥,可不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李继迁的骨肉。
三年后,饶又来回纥,明为经商,实则来看我,他说:“李继迁整日带着狰狞的面具,杀敌在前,十分勇猛,受过好几次重伤,上个月险些丧命,是侍卫见容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我静静的听着,听到他险些丧命,心剧烈的跳了一下,直到饶又说,李继迁已经知道我在回纥。
我闻言一怔,这时忽听门口有人道:“如果分离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这么多年,我已经受尽了折磨,花儿,回到我身边吧,让我守护你和孩儿。
我听到了声音,听出了那是谁,可我却不能转头去看,甚至没有胆量去看,我感觉到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想起身,我想抬头,却始终没有,我看到一双手指在微微轻颤,而后突然伸过来抓住我的双肩将我拉起,狠狠的扯入他的怀中。
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呼吸,看到他的肩头渐湿,才发觉自己已然泪流满面。还怪他吗?怪的,仍然怪的,但我也思念他,想他,折磨他的同时何尝不是在折磨着自己。原谅吧,我想回到他身边,我疯狂的想回到他身边,带着我们的孩儿,让他守护,一生一世不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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