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还在絮絮叨叨,谢晚凝早就拿过被放在她膝盖上的相册翻阅,充耳不闻,谢鸢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暗自想到,女儿大了,更是什么都由不得她。相册里面大部分记录得都是谢晚凝以前的样子,她对这段的记忆是缺失的,正如异世界的人说得那般,没有过去,没有爱好,没有生活,那封信的内容她倒背如流。
所以当看到这组照片时,奇妙的感觉像夏日里流淌过心间的凉水一样透着惬意,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副身体现在是属于自己,未来也是属于自己,没有什么比从牢里出来的犯人更爱自由、更能感受到新鲜空气的香甜。
她回忆起过往还是会匪夷所思,所以她究竟是否存在着呢?这个问题没有人会愿意或者能够给她解答,她就像那只孤独抹香鲸,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个州府,茫茫天地之间,或许只有她一个人相信那封信、相信这个世界的真相。
谢晚凝意外地看见母亲年轻时候和一位女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身着华美精致的旗袍,绰约多姿,乖巧地将手臂垂在身前,头微微地歪向谢鸢那一侧,淡笑着凝视镜头,温婉柔和,自家母亲也笑靥如花,自信张扬,难怪他们总恭维自己像谢鸢,那蔑视群物的样子确实如出一辙,
“妈,这是谁啊?”
谢鸢把头探过来,罕见地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解释道,
“这是程安的母亲,沈竹心——也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啊?”
谢晚凝大吃一惊,困惑道,
“妈妈之前和她很熟吗?”
谢鸢欲言又止,摆手说,
“之前我和沈竹心还有程天朗都挺熟的。”
谢晚凝还是没有从上一辈的关系中缓过神来,她想破脑袋都不可能认为自家母亲是和程天朗能够做朋友的性格,谢鸢以前的字里行间还是挺瞧不起他的。
她怔怔地仔细端详照片中的女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程安长得并不像她,他浓眉大眼、五官硬朗,和程天朗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程安他妈妈长得还挺漂亮的。”
谢鸢慨叹道,
“只可惜红颜薄命。”
谢晚凝突然想起来,沈竹心是死于谢家手里的,她纳闷又试探地问着,
“嗯?沈阿姨怎么了?”
“你好像出国没几天,她就上吊自杀了。”
谢鸢眸色黯淡下来,她似乎到现在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
“不清楚。”
谢晚凝蹙眉,和谢家有关,作为长女的谢鸢怎么可能不清楚呢?还是说母亲故意隐瞒?谢晚凝小心翼翼地觑着谢鸢的神态,试图发现什么漏洞,但无懈可击,一无所获,谢鸢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件事的内幕。
谢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转回来问谢晚凝和程安的关系,
“哎呀,妈,我和他真没什么。国外好男人一抓一大把。”
谢晚凝不耐地叽歪到,谢鸢轻轻拧着谢晚凝胳膊上的软肉,嗔道,
“你最好是!”
谢晚凝还想继续问有关沈竹心的事,她猜测可能和谢家其他人有关,而那人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但她无从查起,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程安。
但谢鸢没给机会,她从谢晚凝手里拿回相册,问道,
“你这会儿在家能待上几天啊?”
“一个星期吧。”
谢鸢颔首,继续说,
“你明天休息休息,后天带你去看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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