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马蹄将地面的黄草与土石踩的四散飞溅,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胸腔中的血液仿佛沸腾。
马速越提越快,瞬间便奔至敌营左侧,钟荣长刀一挥将简陋的营墙劈的粉碎。
营内混乱不已,民夫们竞相奔走逃命,燕军士兵还想努力维持局面,不时传来阵阵呼喊与怒骂。
营左的那些正欲去前方支援的燕军,便看到一支狂吼着冲入军营的秦军,轰然向他们撞来。
避之不及,正在集结的燕军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接狂奔而来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凄厉的哀嚎在夜里格外瘆人,无数残缺的肢体落在地面又被接踵而来的马蹄踩的粉碎。
燕军的注意力皆在前营,如何能料到秦军兵分两路,石损所部羯族骑兵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真正的致命一击在钟荣所率的三千人。他们一直在林边山岗上休息,等到敌营大乱才突然杀入。
匈奴人虽然入塞日久,但生性杀戮仍未改变。平原军还能有所收敛,这些匈奴骑兵,不论燕军还是民夫,只要在攻击范围之内,便毫不犹豫抽刀收割生命。
钟荣长刀直指营盘正中的主将军帐。
“向此处冲杀,勿管其他。”
燕营主将酒酣之际搂着两个女人睡的香甜,秦军袭入纵横冲杀他才被亲兵唤醒摇晃着醉醺醺的脑袋身体瘫软的从身下女人白花花的肚皮上爬起来。
见营中大乱,各处火起,他招呼数百亲卫便准备逃跑。
大地的震颤愈发剧烈,前方的亲兵大惊失色。
“秦军来了!”
话音未落,一轮箭雨射来,亲兵倒下大半。
看到一名银甲将军纵马向自己缓缓而来,燕军主将竟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手舞足蹈的哭喊道:“别……别杀我!”
“我是……我是大燕皇帝的舅舅,可足浑·达。”
钟荣将长刀伸到他的脖颈间。“安阳、邺城守军几何?”
可足浑达看着雪亮的斩马刀上颗颗鲜血滴落,两股战战。
“邺城……有守军五千,安阳,本将……不不不……我也不知。”
“如此窝囊之人也能做主将?”秃发水利干看着此人的熊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斛律争策马来到钟荣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钟荣微微点头,对几名亲卫道:“将此人先绑起来,后面或许有用。”
“将军,营中还有许多民夫还怎么办?”刁熊忍不住上前询问,他就是民夫出身,自然对这些人心生同情。
抬头四望,不乏有胆大的民夫趁乱偷粮,更多的人则是躲在营帐里一双双饥饿的眼睛不时瞥着那些粮仓。
“将粮食分给那些民夫,能搬多少是多少,其他的统统烧掉。”
“是。”
子时,燕军大营火光冲天,熊熊烈火将整个黑夜照的通明如昼。
民夫们成群结队的向各自家乡返回,即使肩膀上的粮食将他们压弯了腰,依旧掩盖不了脸上满足的笑容。
少年亦在其中,独轮车上驮着四袋粮食,他和另外一人轮流推着。
“平原军主将,汉人钟荣!”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的善举,他的名字,会被这些民夫带到各自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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