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宁儿是怎么回事?!”皇上在大殿里烦躁的踱着步子,前几日太医请脉还说长宁日渐康复呢,怎么安常侍一来,长宁就不行了?
“卫司宫,朕要去长宁府。”皇上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心神难安,生怕是有人作怪。
“皇上,这…不妥吧?”卫司宫苦言哀求,皇帝出宫那都是关乎国运的大事,只为了个庶出的公主?卫司宫正苦于劝诫。皇后也到了,这才稳住皇上,只招呼着宫人一遍遍去了长宁府打探。
府里的下人们忙碌的进进出出,火热的炭盆里传来木炭炸裂的声响,除此之外,屋子里的众人凝重着脸色无一人敢言。
“习音,你们出去。”苏遥生冷眼支去了侍奉的下人。
“说。”遥生望着围在长宁身边的太医。
“公主这是中毒之兆。”为首的太医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中毒?”遥生只觉得脑袋眩晕了一阵,忙扶了身旁的床栏。“长宁的吃食汤药皆是处处小心,从宫里抓来的药材也都只有一人负责,你说长宁中毒?”
“臣,料想是箭毒…”那太医战战兢兢作答。
苏遥生扶着额头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要是肩上有毒,如何当时查不出?”
“这…”那太医未敢言语。
遥生回想当时混乱的场面,却是未有人注意到那支箭头。“可解?”
“尚不知公主中得是什么毒,眼下公主的身体虚乏,若是胡乱试药,恐怕难以承受,唯有配毒的人有解。”那太医无能为力摇了摇头,“这种毒,并不狠烈,是随着时间慢慢激发。公主歇养了这么久身子却越来越单薄,想来就是这个缘故。”太医的话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是长睿,那一箭本该是她受着,却被长宁挡了去。想到这里,遥生盯着长宁,心生无力。六皇子一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那一箭,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倘若是自己中了那一箭,便是非嫁与长睿不可。
遥生知道,长睿一定有解药。
“你们都退下,仔细着口舌。”遥生倦了,在长宁身旁坐下,目光里,那人脸上仍是未有多少血色,那一箭,如果是自己挡下就好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遥
生俯身将长宁抱在了怀里。“我就说你不要去见他,你不肯听我的。我也警告过你不要去秋猎,你也不听。”遥生心口憋闷,言语见皆是苦楚,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长宁毫无血色的面庞,忙将长宁护进了怀里。
说什么都迟了,偏偏那傻子都不去考虑长睿话中的真假。心中是倍感无力地绝望,遥生紧了紧臂弯,“长宁,你不听我的,就总会吃苦头。”闭上眼,困倦的遥生将脸埋在了长宁的颈侧。
也不知沉寂了多久,长宁动了一下,艰难抬手揉了揉颈侧的温暖,长宁的声音像个快要散架的风箱,“如何还未走?”
“想等雪停。”遥生扶了颈侧的那只手,自然而然的一扣,十指交缠,许了长宁些许暖意。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又斥我不听话。”长宁难受,肺腑的火仍是不停地烧。
遥生听了,连面上的从容也难以维持,瞬间红了眼眶,忙握了长宁的手搓了搓,可那温度是骨血里透出的寒意,怎么也捂不热。
“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她声音仍是柔软可欺的模样。
“长睿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和他做过那种交易!”遥生很努力地维持住言辞间的平稳,可还是哽咽,长睿知道长宁最在乎什么,所以他的话才字字诛心。
“好。”长宁觉得遥生不好,吃力转过身,扶了遥生的肩头去望。只可惜,天色渐暗,隐在昏暗中的遥生,怎么也看不清楚。
“长宁,你问我是谁,我想过,我觉得我就是遥生。”遥生苦笑,长宁的眼眸中仍是有遥生最爱的寥落星辰。长宁目光也依旧柔软纯粹,只是,这些时日,那人消瘦了太多太多。明明是难受的,空长了一张嘴,难受时竟不懂开口。如果不是今日太医会诊,那个傻子还要隐瞒多久?
“长宁,你信不信我?”
长宁的目光中有痛,黯然垂了眸子。她很想毫不迟疑地应下,可她的心里也有分晓,苏家并非被冤枉,那遥生呢?长宁不敢细想…
“信么?”
“信。”长宁皱着眉头,她还是不忍心让遥生失望,可追寻那人目光时,却怎么也看不清黑暗之中的遥生,“我信遥……”
话还未讲完,遥生唇贴了上来,将那句
关心的话语碾碎,研磨,最后吞进肚子里。长宁傻了…
遥生垂着眼眸近在咫尺,似乎是讨厌长宁傻乎乎的模样,含了长宁的唇咬了一小口。
“遥,遥生?”长宁的气息滚烫,闪躲着遥生的不依不饶,受宠若惊。
“不准躲。”遥生命令她,抵了长宁的额头,眼中的灼热无以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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