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烟笃定地觉得,那一天启言就是这样救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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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声。园内光秃秃的枝头上覆盖一层轻纱般的晶莹。风声吹过,寂静中带起几声言语。
“……你再去厨房看看蒸出的糕点如何了?”
院内响起一阵匆匆脚步声,赏云一手护着衣裳,一手抖了抖伞面上的雪粒。
“今年的雪倒是下得早”,赏云将衣物递给一旁屋内的小丫鬟,“拿着衣裳往炉上暖暖,一会小姐便起了。”
屋内响起一阵咳嗽声。
虞秋烟睁开眼便瞧见浅粉的帐顶,左手边的雕花窗透出点点亮光。
窗侧四足小几上摆着粉彩折梅花瓶,里头斜插着两支红腊梅。
轻轻嗅着还有暗香浮动。
虞秋烟不觉出了神。
这是她的闺房。
“小姐醒了?在外头便听见小姐在屋内咳嗽。”
赏云是她的陪嫁丫鬟,新婚之夜一场大火,赏云自顾不暇,却为了救她,死死抱着她……现在却看起来却全然无恙。
“这屏风奴婢一会子就扔掉,什么康顺如意,才摆了一天就害得小姐生了病。”
虞秋烟看着不远处的水墨屏风上,屏风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墨字“康顺如意,喜乐安宁”。
这面屏风是继妹虞满宵送的,在她十七岁生辰的时候。
她记得当时不过才拿出来摆了三日。
虞秋烟木着半边身子,微微靠在赏云身上,回道:“没什么,不过是梦见屋子着了火,有些被呛着了。”
赏云使劲嗅了嗅:“小姐睡痴了,梦里的火怎么会呛到人呢,奴婢看是刮了南风,把厨房的烟火带过来了。”
可不是睡痴了,还是南柯一梦。
虞秋烟伸手掐了掐手上虎口——痛疼且酸胀。
这南柯一梦,一睁眼不知因何缘故,她竟回到了从前。
明明她久病缠身,彻底与世长辞了……也不知道她死后,启言如何了?
这时候的启言又在哪?
虞秋烟心里乱糟糟的。
“扶我起床梳洗罢。”
待赏云扶着人坐到了梳妆镜前,虞秋烟摸了摸尚圆润的脸蛋,又出了神。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巳时了,小姐。”
赏云从盥洗盆绞了条帕子递过去,笑了笑:“小姐近日伤寒,倒是睡得比先前沉,奴婢特意叮嘱了外间那些小丫头们莫要吵着你。”
“小姐不必着急,小宋公子只怕要到未时才到呢,没那么快到的。”
“小宋公子?”许久没听见这样的称呼,虞秋烟有些晃神。
这一通又惹得赏云戏谑地笑:“小姐,你不都念叨两天了吗?小宋公子今日回京,约您在食楼见面呢。”
赏云从桌上拿起梳子,沾了沾香露,一面眉开眼笑道:“奴婢那日去主屋,还听到有人对老爷说小宋公子这次必定升官,日后就要留在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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