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再也没能见面。
他从各方消息里描摹出这个妹妹的模样,却连一张画像都没见过。
直到今年正月,长安郡主的马队自花街经过。
他一时冲动,追出去,吃了一身灰也没能摸到马尾巴。他停在长街尽头,茫然地看着将要沉入山峦的红日。
还能叫一声“妹妹”么?
然后回家没几日,就多了个不知打哪里来的“弟弟”,这弟弟还和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扯上了关系。
他心知他爹再混球也不会有外室,然而仍攒了一肚子气,怀着决斗的心找这个莫名其妙的私生子晦气。
谁知对方是个面团似的人,几乎任打任骂。他反而下不了重手。
就像现在这样,装成老实的鹌鹑,让他骂不下去。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贺长期在心里呸了一口“小人行径”,冷冷说道:“秋闱还有四个月,你想不想下场,又读了多少书,自己看着办吧。”
贺今行没想到他轻拿轻放,说得也有道理,摸了摸耳垂,老实认错:“我错了。”
时间紧迫,他确实不该出去玩乐。
“贺长期?你怎么在这里。”后面两人跟上来,陆双楼问。
顾横之也向他点头示意。
贺长期略一点头,“有事经过。”
他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见贺今行站在原地,“还杵那儿干嘛?”
男儿郎总不至于两三句就说哭了吧?
贺今行挂起一丝笑,“没事,走吧。”
四人绕到学斋正门进去,各回各斋。
顾横之去开门,他在后等候,隔壁的开门声传来。
他跟着进屋的脚步一顿,转去了西四间。
“大哥。”
“嗯?”贺长期停下关门的动作。
他本想旁敲侧击,看着对方的脸,忽然就懒得拐弯抹角,直接问:“傅明岄和你一间?”
“是。”贺长期点头,“怎么?”
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贺今行脑子里闪过好几个猜测,然后不动声色地摇头,“进来时看到她了,所以问一问。”
贺长期站在屋里,静静看他一会儿,才笑了一声,“我是在等她。”
他也笑了,取下挂在腰间的布囊,递过去,“下午摘的果子,哥尝尝。”
特意没说酸甜。
就见对方倒了一颗扔嘴里,面不改色地连皮带核一起嚼烂吞进肚子里,然后抛了抛布囊。
“还行,都是我的了。”
“……你喜欢就好。”贺今行摸了摸耳垂。
没酸到人,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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