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但街上的行人都还带着口罩,肆虐的疫情刚有被剿灭的趋势,无人敢松懈。
车上放着十年前的流行歌,没有人开口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卫恕单手扶方向盘,伸手摁掉了不知道第几个电话,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潘望秋终于被惊动,他扭过头问:“怎么不接?”
卫恕一直在用余光瞄潘望秋,闻言立马答道:“不重要的电话。”
两人间又重新陷入沉默,八年未见,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卫恕也没办法像对寻常乘客那样侃大山。
滴滴发出接近目的地的提醒,卫恕望着校门口看不见头的车龙,问:“今天返校收拾行李?”
“嗯。”潘望秋边答,边打开车门,“我就在这下车吧。”
卫恕说:“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也找我,行吗?这儿车也不好打。”
潘望秋推开车门的手顿了顿,在他的记忆中,卫恕从不轻易开口求人,他看着对方洗得褪色的t恤,推测对方和自己过着一样拮据的生活。他本想省点钱搭公交回去,这会又想自己有许多行李,花点钱享受也好,便咬咬牙点了头,应下卫恕的请求。
卫恕报了电话,两人暂时告别。
卫恕将车掉了个头,他决定去花店买束花,庆祝与八年前的恋人重逢。
八年前,卫恕和潘望秋相识于一个潮湿雨夜的巷子中。
卫恕那时是一位校园小混混,那天晚上他翘了晚自习,刚跟人打完架,正准备去网吧通个宵——他没带家里的钥匙出来,懒得花那些功夫去撬锁。
一场瓢泼大雨阻断了他的脚步,他蹲在屋檐下,玩着手机自带的俄罗斯方块。
他还没有吃晚餐,胃部传来了隐痛——他们的学校被划作道路改造区,周围的店铺都暂时歇业了,在上课时间进入学校也麻烦得很。
卫恕将脑袋埋在手臂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手机的屏幕还亮着,看起来十分凄惨。
忽然,一道清郎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没带伞吗?要不要我撑你一段?”
卫恕掀起眼皮,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看到一位和自己穿着相同校服的男生。那个人身量高挑,肤色白皙,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灯光为对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暖光,仿佛偶入凡间拯救他的天使。雨打在对方伞上发出的单调“沙啦“声,在这一刻却仿佛使人沉静的白噪音,是令人怦然心动的附加元素。
卫恕眼神一亮,他近乎粗暴地用小臂揉了揉因为饥饿而疼痛的肚子,答:“那就麻烦你了。“
花店到了,卫恕停了车,下意识摸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回口袋里,潘望秋不喜欢别人抽烟,从今天开始他该把戒烟重新提上日程了。
“先生要点什么花?“花店老板问。
“玫瑰吧。“卫恕想像八年前告白时那样,给潘望秋送一捧娇艳欲滴的玫瑰,但他怕太过唐突,说完忙改口,“等等,你们什么花卖得最好?”
花店老板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卫恕,答:“玫瑰卖得最好,先生是要送给什么人?”
卫恕在心里答了前男友,表面表情未变地答:“朋友。”
花店老板介绍道:“可以选择向日葵和剑兰,再搭点满天星。”
她边说边捡着花桶中的花将它们拢成一束:“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老板手上的花束黄白相间,看起来明媚又灿烂。
卫恕点点头:“就这样吧。”
花被放入车的副驾驶座,卫恕想了想给潘望秋发了条信息:学校里有吃的吗?
消息石沉大海,等卫恕吃完午餐,潘望秋的电话也来了。
电话一接通,潘望秋就先道歉:“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收行李,没注意看手机。因为疫情,学校食堂都没开呢。”
卫恕哦了一声,问:“你现在是收好了?”
“嗯,你可以过来了。”
卫恕又倒了回去,按照潘望秋八年前的口味给对方打了份快餐。
卫恕到学校时潘望秋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他急忙下车,帮潘望秋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同时问道:“等很久了?”
潘望秋揉了揉酸痛的肩颈,答:“刚到。”
车上似乎又陷入了死寂,卫恕把快餐塞到潘望秋怀里,“给你的,吃。”
潘望秋抿了抿嘴,似乎想说出点拒绝的话,最后却道:“谢谢你。”
潘望秋报了他要去的小区名,卫恕一愣,看来潘望秋并不打算回家乡,而是要在这里成为“北漂一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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