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翅膀,就吃!就吃!”
一道黑光凌空划过,QQ陡觉手里一空,还来不及失声惊呼,景雅丽已飘飘掠过众人头顶,随手一挥,狂奔中的小黑猫向后一溜跟头,肚皮朝天摊在地上。
“你干吗!”小乖跃起,瞪着这个胆敢跟自己抢食的女人,伸爪朝九头鸟一指,“那是我的!”
“还轮不到你!”景雅丽微微一笑,掌心发出一道光芒又把刚站起来的小乖打了个跟头。她身形顿展,如离弦之箭向双双躺倒在地的车家母子掠去。
“不要啊!”汪丹与白玉唐急忙抢上阻止,但犬鬼去得好快,一眨眼已来到九头鸟身边,冷笑着举起一只手掌。
“这个男人有了家室还要玩弄别人的感情,他们骂我下贱,他们全都该死!我现在杀了他们,我看谁敢插手!”
小乖气得肚子鼓鼓的像只蛤蟆,它用后腿站立,两只前爪一叉腰:“我的翅膀!你敢动!”
小黑猫脸上现出抓狂的神情,它深吸一口气,肚子越来越鼓,终于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从小小猫嘴中冲口而出:“嗷~~~~~~~~”
QQ狂喊:“景小姐——”
与此同时,犬鬼的手掌向九头鸟击落。老鸟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不醒,眼看就要丧生在犬鬼这重达千钧的一掌之下。
“娘……”
在小乖风云变色的嚎叫声中,景雅丽根本听不到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可她看得到。
车建强,整个晚上任凭旁边打得天昏地暗始终连眼睛也没睁一下的失魂人,他仍是紧闭双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没了魂魄的人,一切动作都犹如梦游,僵直而缓慢,月色下他惨白的脸使他看上去更像一具僵尸。然而他站起来了,向天伸着双臂,接着,直挺挺地向景雅丽跪下去。
“娘……求求你……别杀我娘……”
车建强的嘴巴一翕一张,在狂暴的猫叫中失去声音。巨响响到极处,反而有种奇异的寂静。景雅丽呆呆望着跪在面前的男人,他说什么,她完全看得懂。那是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双唇,在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它们,即使是他的妻子。她曾那样地爱过他!
她知道这张嘴每一个动作所发出的音节。
那是,曾经说过我爱你,说过对不起,也说过决绝的嘴唇……
“求求你……别杀我娘……”
男人惨白如尸的脸上淌过两行泪水。从紧闭的眼帘下。他僵直地向景雅丽磕下头去。一个,两个。
在男人的眼泪滴入泥土时,她的眼中也有水淌落。鬼的眼泪,在人间是无法存在的。就像一朵六月天的雪花,景雅丽的一滴泪自她的凤眼中滚出,滑过面颊凝聚于尖尖下颏,晶莹地一闪。
然后蒸发。在落地之前枯萎消失的泪水无法证明它自己的存在。
人说,犬鬼是嗜血好杀的魔物,是没有感情的。
她的手掌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去向。景雅丽的手臂停滞在空中,她望着那个卑微地跪倒在尘埃向自己磕头的男人,忽然牵动嘴角,笑了。那一刻她的眼中盛满了这个人间能容纳的所有沧桑。
“人。这就是,人……”
她蔑视而又怜惜地扫了他一眼,左手一扬。
十点微弱光芒从她手心飞出,像一些飘忽的磷火,三朵冰蓝,七朵暗红。它们在空中盘旋一阵,仿佛找到了归巢,倏地没入车建强的头颅,就此失去踪影。
车建强倒下去。他的身体覆盖住地上的巨鸟。
“景小姐!”
景雅丽慢慢转头。身后气喘吁吁站着的是那个棕发英挺的男子。QQ傻傻地张大嘴巴,竭力试图用口型告诉她:“我、不、想、看、到、你、伤、心!如、果、他、让、你、难、过,为、什、么、一、定、要、爱、人、类、呢?”
景雅丽笑了笑:“不爱人类,难道我可以去爱同类吗?”
“啊——我、想、没、什、么、不、可、以、吧!”QQ愣头愣脑地,显得更傻了。
景雅丽又笑了一下,低下头,那终年苍白如玉的脸颊上竟然泛起一抹红晕。
“QQ!傻小子还等什么,快上啊!”白玉唐赶过来,用力在QQ背上一推。他一个踉跄,朝前栽去。
“救命啊——救命啊!”当景雅丽伸手扶住他的时候,QQ闭着眼睛没命地大叫起来。
“该说这孩子傻呢还是聪明呢?”白玉唐看着像八爪鱼一样吊在景雅丽身上的QQ,叹气道。
与此同时,汪丹历尽艰险,终于在被震倒的凉亭废墟里按住了正在嚎叫的小乖。它的声波还在以凉亭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如果汪丹再不成功,眼看车家那幢别墅也要玩儿完。在汪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捏住猫嘴之前,景雅丽听到它“唱”的是这样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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