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毓华停下脚步,坚定地说:“只是来信说了水患的事情。”
&esp;&esp;“那便好,”太子闭目微笑,“我朝还没有新皇上位,就找人祭旗的先例。”
&esp;&esp;周毓华叹了口气,反而提醒他更重要的事情,“殿下,燕相前几日接了忠勇侯的旨意却还未来谢恩。”
&esp;&esp;太子微微摇了摇头,又慢条斯理,“那个老狐狸孤了解,在没有十足地把握扳倒孤之前,他不会出手。何况父皇还没有死透,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时候出来颁布遗诏。所以——你得去助他一臂之力。”
&esp;&esp;周毓华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了。
&esp;&esp;太子闭目沉思,他的好父皇啊,已经活得够久了。
&esp;&esp;久到令他厌烦。
&esp;&esp;朦胧夜色映衬下,高高在上的燕相府显得格外的高耸和威严。
&esp;&esp;燕云歌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座府邸,这里四周萦水,遥接紫禁,无论从地段还是气派,并不输一些皇子在外的行宫。
&esp;&esp;一年前的豪言壮语还言犹在耳,可如今的她非但没有挣来一块这样的匾额,倒把莫兰留给她的这处宅子给丢了。
&esp;&esp;当初是事急从权,如今回想,也是她各外无用之故。
&esp;&esp;燕云歌自嘲一笑,慢悠悠地穿过中厅,回哪怕头便能看见她住了几年的东苑,那里有一方月湖,她曾留连晒书,也曾在那里捞起了一个冤家,可过去种种,都不曾令她此刻回头。
&esp;&esp;她终究是孤身来到了这里,又孤身地走了。
&esp;&esp;而书房里,燕不离最终下了决心,命早已经被吓得惊骇不已的管事将东西送出去。
&esp;&esp;“大小姐……是大小姐吗?烦请留步。”一道声音柔柔地叫住了燕云歌。
&esp;&esp;燕云歌甚至不用回头,“有事?”
&esp;&esp;慧娘暗松了一口气,真是她。她让扶着她的婆子先去,自己双手托着着高耸的肚子,慢慢地走上去,“大小姐可有行儿的消息?”
&esp;&esp;燕云歌这才回头,入眼的便是慧娘即将临盆的肚子,皱眉说:“他一切安好,倒是你这肚子……”
&esp;&esp;慧娘明白她的顾虑,微微一笑,“只是看着凶险,这孩子一直很乖,从不闹我。”
&esp;&esp;燕云歌对她没什么好说的,微微点头,“你自己仔细着些。”
&esp;&esp;见燕云歌要走,慧娘犹豫再叁,“妾身可否求大小姐一事?”
&esp;&esp;可是她等来的是一记漠然地回眸,那眼眸里似乎还有点意外和厌烦,令慧娘下意识怯步。
&esp;&esp;“你倒是敢开这个口。”燕云歌还是给了回应。
&esp;&esp;慧娘欣喜上前,“妾身想托大小姐给行儿带个口信,就说……”
&esp;&esp;“大小姐!大小姐请留步。”是管事的声音。
&esp;&esp;燕云歌无需看,便猜到管事手上必然端着东西。
&esp;&esp;“这是老爷让小人给大小姐送来的。”管事恭敬地将盒子递上。
&esp;&esp;燕云歌没有接过方长的木盒子,只就着管事弯腰上呈的姿势顺势打开,浓郁的血腥味在一瞬间冲入所有人鼻尖,与此同时响起的是慧娘凄厉地叫声。
&esp;&esp;“二夫人!快来人啊,快来人!”管事赶忙扶住了瘫软的慧娘,他居然没发现二夫人也在这里。
&esp;&esp;慧娘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向后仰去,眼里全是难以置信,那是什么,难道是老爷的……她怎么会这么狠,这么狠……
&esp;&esp;“啊啊肚子……肚子好痛……”
&esp;&esp;慧娘很快痛到五官变形,管事慌了,连忙叫来婆子搀扶,又让人去请大夫和燕不离。他整个人冷汗涔涔,他有预感这个燕相府就要乱了。
&esp;&esp;燕云歌不想掺和他们的家务事,转身就走。
&esp;&esp;万万没想到,慧娘却在此时,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发出了哀求,“大小姐……你等……等……”
&esp;&esp;可她忘了,燕云歌从来不是慈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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